时代不同了,学生们用的文具琳琅满目。特别看到外孙女现在上学用的定制笔、个性笔,以及许多形形色色的笔,我特别羡慕。凡是被她淘汰的文具,多数都能在我这里派上用场。外孙女这些各种各样的文具,也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用过的笔。
那时候,我们兄弟姐妹用的铅笔是一分钱一支的光杆铅笔,或者两分钱一支的花杆带橡皮头的。钢笔则是买一个蘸水笔的笔尖,几分钱足够了。再找一截筷子,或一段小树枝、最细的高粱秆,大约和铅笔差不多长。我们将笔尖和小棍儿牢牢地绑在一起,就成了一支得心应手的“钢笔”了。“鸵鸟”牌墨水一毛三分钱一瓶,同学们基本上舍不得买,用两分钱买一片像大药片似的墨水精,捡个墨水瓶,洗净控干。再将墨水精放到瓶里,倒进温水放一夜。一瓶自制墨水就做好了。
一个冬天的下午,上小学的姐姐在放学路上捡到一支带有外国字母的金笔。姐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钢笔,乐得直蹦高。她把笔紧紧地攥在手里,跑回家里。姐姐邀功似的把笔递到妈妈手上,仰着小脸儿,笑眯眯地盯着妈妈。可是,一向温和善良的妈妈表情越来越凝重,“哪来的?”姐姐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胆怯地低下头,嗫嚅着回答:“捡来的。”“哪捡的?”“放学回来的路上。”“回去,站在原地,去等人家回来找。”认识到错误的姐姐默默地走出家门,消失在寒风中……
那时候,我们冬天御寒的棉衣棉裤,略显单薄。姐姐一直等到路灯全都亮了,浑身冻透了,才慢慢地走回家。她伸出冻得像面包似的、通红的小手,底气不足地将笔交到妈妈手上,说:“我没有看到有人来找笔。”
看到姐姐冻得通红的小脸,妈妈心疼极了,语气也比先前温和了许多,“你自己先收好,明天上学交给老师,你先用凉水洗洗手,妈妈再给你焐焐,咱就吃饭了。”
从此,“拾金不昧”这个词就永远地刻在了我们心中。这件事让姐姐付出了代价——那年,她冻伤了手脚,一到冬天,冻疮就犯,一直延续了很多年。冻疮的疤痕也在手脚上留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