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冬日来临,我总有会有点心悸。这阴影源自50多年前我得过的冻疮。
现在,你冷不丁地问年轻人:“你得过冻疮吗?”我相信,很多人会一脸迷茫,都不知道冻疮是个什么东西。而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得冻疮的人多的是,尤其是小孩子们:有的冻手,有的冻脚,有的冻耳朵,还有的冻鼻子……
得了冻疮,开始只是红肿,并不特别难受,难受的时候是第二年春天。用乡亲们的话说,天热时,冻疮一发,痒得就像猫爪子挠心似的。孩子们自制力差,总忍不住地抓挠,冻疮破了,就会流出血水。要命的是,冻疮还特别顽固,今年若得了,明年就一定会犯。
当时,乡村缺医少药,人们便用一些偏方治疗。我就因治冻耳朵而闹过两次笑话。
第一次,是听人说热猪血可以治冻疮。那个年代,乡亲们大多只能在过年时才杀猪,要抓住时机,趁热把猪血涂抹在耳朵上。我试了这一招后,第二天,带着两耳未洗的猪血上学去了。同学们见了,围着我大呼小叫,像看到怪物一般。尽管出了洋相,但是冻疮依旧没有治好。
第二次,又有热心人推荐,说是用鸽子粪泡水后涂抹在冻疮上,可根治。我去养鸽子的人家要来鸽粪,泡水后,抹在了耳朵上。那股子异味,让我直想呕吐。更可笑的是,到学校后,因我坐在教室第一排,离老师很近,她一上讲台便直皱眉头。当发现异味源自我的耳朵时,苦笑着说:“一双招风耳,臭味直冲天。”由此,我在同学们中落下一个绰号——“臭冲天”。还有一些女同学,远远地见了我就躲着走,弄得我好长时间在学校里抬不起头来……
可恨的冻疮,成了我的心头之痛!
这些年,我再也没得过冻疮。我曾就此专门同身边人探索过:为何现在没人再得冻疮?
有人说,是气候变暖所致;也有人说,如今人们穿得暖和了;更有人认为,是由于人们吃得好了,因此抗严寒能力增强了。
不忘当年岁月苦,方知今日生活甜。我常想想这些往事,望着窗外的冰雪,再摸摸健康的双耳,心中的幸福感立刻就会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