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过节,都会回一趟故乡,亲近亲近故乡的草木,享受一下故园独有的纯朴和宁静,让心灵获得一种归宿感。
那年春天回去,许久无人居住的老院子里,有土的地方冒出密密的草尖,给破旧寂寥的院落增添了几分生机。夏天,我再次打开老宅的院门,满园茅草葳蕤、郁郁葱葱,脑海中不由蹦出“荒芜”二字,好在看到几只蝴蝶、蜜蜂飞舞其中,才解了心头的惆怅。
中午到大哥家吃饭,大哥内疚地说这几天忙,还没有来得及去老宅院子里除草,我这才明白为何往年不见此景象。我告诉大哥不要除掉老院子里的那些草,就让它们自由生长着吧。院子里有点草木,也算是活物,还能招来一些蝴蝶、蜜蜂,挺好的。
中秋节回家,我特地领着爱人和孩子在老宅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满眼的绿色,让我回想起曾经发生在这院子里的那些温馨的、欢乐的,甚至忧伤的过往。一幕幕流转反复,触动心绪,恰似一剂祛寒的药,带着故乡淡淡的泥土气息,入口微苦,却有一股隐隐的暖流,无声无息中治愈了我心底的荒芜。
寒衣节回故乡祭祖,已是霜降之后,又是一年暮秋至。再次坐在老宅院落里,那些郁葱的草已失去了昔日的热闹景象,垂头匐地、枯黄萧条,瞅着满园秋草黄,让人顿生凄凉之感。
我想着要带走一把茅草留作纪念,遂俯身薅草,却不曾想一下把茅草连根拔起。茅草的根茎依旧白白的、汁液饱满,突然就想起了儿时的冬天在沟渠边拔茅草根的情景。那时想着草今年拔掉了,明年就没有了,谁料想明年的沟渠边茅草依旧茂盛。记得父亲当时说,“野草怎么可能拔尽呢?”
秋草镀金,岁月绵长。秋草黄,是生命的另一种颜色,并不是生命的终结。年过半百,已至暮秋又如何?历经过春天的耕耘播种,夏天的奋斗拼搏,到了秋天,我们收获硕果。
我们埋藏在心底深处那一颗颗热爱和温暖的种子,恰恰如同枯黄秋草的根茎一样,悄悄储备能量,开始又一个轮回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