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9月24日
第15版:15

犹记儿时玩泥巴

■魏青锋

我的脑海中经常闪现出一幅画面:天空瓦蓝,重峦叠翠,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在天际,村庄氤氲着层层五光十色的光晕。一场暴雨过后,树坑、沟渠等低洼处汪着一片亮花花的积水。村中井台旁的青石板上,早已聚集了一伙小孩儿。他们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捏泥巴,黏软的黄胶泥经过一双双小手的揉捏,一会儿捏成鸡妈妈领着一群小鸡仔,一会儿又捏成毛驴拉着架子车。

梅梅娘是村里蒸面花的手艺人,梅梅也遗传了她娘的一双巧手,捏完了活灵活现的鸡鸭狗,又捏出戏文里愠怒的包青天,额头上的弯月牙都因生气变了形。大家都挤过来看,连从井台边经过的大人都啧啧称赞。

军军“照猫画虎”捏泥人儿,泥巴不够了,趁我不备剜了我一小块,可是捏出来没个人形,大头细脖颈。最可笑的是泥巴不够,泥人的两条腿还不一样长,惹来周围一片笑声。

林子哑着嗓子:“你捏的是峰子他爹!”峰子爹上山扛木头,腿摔折了,走路像划船。

林子声音很小,可峰子还是听见了。峰子“嚯”地站起身,脸色铁青,指着林子:“你说谁呢?你再说一遍!”林子比峰子小两岁,一看林子的阵势,惊慌地跳下井台。峰子抓着泥巴一块一块扔过去,林子转眼跑得没影了。这时又传来梅梅嘤嘤的啼哭声,原来峰子着急,不小心把梅梅捏的包青天扔了出去。峰子连忙过来哄梅梅,谁知越哄梅梅越伤心,哭声似乎更大了。

梅梅从手指缝里,看见峰子脸蛋上、额头上和衣服上到处是泥巴,“噗嗤”一声乐了:“还捏啥泥人呀,你自己都成泥人了。”梅梅笑完,挪开手,脸上也被泥手弄成了花脸,井台旁爆发出一片哄笑声。

其实我们最喜欢玩的还是摔泥炮。七八个人,选一块空地依次排开,先把泥巴做成圆蛋蛋,比较大小,目测所有人的黄泥量相当,随后开始做盆子状的泥炮。女生泥炮做得最好,盆底密实又宽又薄,可女生力气小。摔泥炮最关键就是一个“摔”字,手托着泥炮底部,高举手臂大力地摔向青石板。瞬间兜起的空气在泥炮里压缩,“叭”的一声脆响,泥炮底部刹那翻卷开来,爆出一个洞。两两一组,比谁的破洞大,输的人就要取一块泥巴拍成薄薄的圆补丁,严严实实地把破洞补上。

两两决出胜负后,最后的决赛在民和小辉中间进行。小辉泥炮做得薄,民胳膊上有劲儿。可最后一次民没有托好泥炮底,手臂高高扬起,泥炮在石板上摔成一摊稀泥。小辉的泥炮却炸开了花,泥点溅得我们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小辉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没过一会儿,小辉家的院子里就传出一声声叫骂,小辉胖胖的娘揪着小辉的耳朵:“让你写作业,你给老娘抱一堆泥巴回来,你看看你的衣服,脏成什么样子了!”

许是真的上了年纪,我时不时脑海里突然就想起儿时玩泥巴的情景来。那时一摊黄胶泥,可以让我们乐上一整天。玩泥巴的游戏也陪着我们这代人度过了快乐充实的童年时光。

2021-09-24 ■魏青锋 2 2 沧州晚报 content_36029.html 1 犹记儿时玩泥巴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