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公园广场上灯光明亮,人们都沉醉在美妙的音乐之中。两三群中老年妇女摆起方阵,跳起广场舞,每个人脸上都满是喜悦的笑容。
人群边缘,有一位老人也在跟着节奏跳舞。他满头的白发像霜冻的松针,身材瘦小,穿一身灰色薄衫,脚下踩着一双旧运动鞋。老人的舞姿与众不同,没有章法,不按套路,但能踩准音乐的鼓点。只见他时而伸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时而如机灵的猿猴蹦蹦跳跳,仿佛对音乐的理解程度更高、境界更深。舞到激情时,他竟然把鞋子甩出,赤着脚跳。
老人并不在乎我们围观,只顾自己忘情地跳。音乐结束后,老人走到树下。树下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编织袋,袋口露出一些纸箱子和踩扁的矿泉水瓶子。原来,他是个拾荒老人。
音乐重新响起,老人走回原位,继续跳起自编自演的独特舞蹈,依然生龙活虎、神采奕奕。
音乐再次停下的时候,我走上前去。“大爷,看得出来,您对音乐和舞蹈的理解明显高于这些大妈们。您年轻时学过舞蹈吧?”我首先抛出一句赞赏的话。
“过奖了,我哪里会跳什么舞呀!我就是一个拾破烂的,想怎么跳就怎么跳,不怕丢人。”老人笑着说。
“您能把舞蹈跳得如此有个性,看来热爱跳舞有很长时间了吧?”我又问。
“没有,我只是胡蹦乱跳。我来这个广场是因这里晚上人多,能多捡一些废弃的矿泉水瓶子。跳舞只是打发等待的时间。”老人说。
“跳舞更能锻炼身体。”我接着老人的话说。
“我们拾破烂的哪里需要跳广场舞来锻炼身体?每天走遍大街小巷,少说也有20公里。我跟着音乐蹦跶,只是为了寻找快乐。”老人说。
我骤然明白,艺术虽有雅俗之别,但人无贵贱之分。每个人对艺术与生活的追求不尽相同,但获取的愉悦是相同的。广场舞能给大妈们带来快乐,也能给一个拾荒老人带来享受。
我们应该像这位拾荒老人一样,乐观地面对生活,在琐碎的生活中追寻属于自己的快乐,或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