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娟娟

四时风景，自有妙境。若有一处，能全然代替，于我而言，便是阳台。

这不是普通的阳台，而是个开放的大平台，在小区一幢大楼的三楼。平台四面通透，东西走向，上下是住宅，楼板隔挡，可避风挡雨。阳台并不呆板，北面有镂空栏杆，欧式风格的流畅拱形设计，边角有凹槽，宽不到半米，方便排水。

初见阳台，是闲逛时的偶遇。第一感觉是“极大”，还有许多绿植点缀。在阳台上可自由吹风，悠然观月，有高处安稳之感。再去阳台，是陪儿子去隔壁房间练习考试项目。抱着无人干扰的尝试心理，我们拿着卷尺、实心球和跳绳走到三楼。

瞬间，那寂静而繁茂的景象涌入眼帘。除了我们，再无旁人，走在上面，只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周围地面的树木变多了，高的已超越平台。挨近阳台，可以嗅到清新的草木香。原来，阳台上有一个“四季花园”。

这个时令，花园里有小盆茉莉、米兰、石竹，有中盆月季、太阳花、凤仙花，有大盆滴水观音和一大缸荷花，赤橙黄绿，绚烂多姿。尤为绝妙的是，那里不仅有花草，还有蔬菜。缸为砥柱，沃土培植，长竹捆扎，向上牵引，那攀爬的丝瓜、南瓜、黄瓜、扁豆、豇豆，如婆娑女子，腰肢柔软，又开花又挟果，以灵动的身姿，把阳台渲染出动态的美感。这些藤蔓斜织密上，形如天然的绿色棚顶，过滤了阳光。人走在下面，可以看到无数斑驳的亮点，颇为有趣。

旁边还有若干泡沫箱或塑料筐装土培育的蔬菜：番茄边开着精致的小黄花，边结出红彤彤的果实；茄子细长，花果和植株都是深沉的紫色；青椒似灯笼，悬在枝头，玲珑可爱……这些绿植并不是散乱生长，而是有规则地排列，连那种菜的盆、箱、缸的外面也用颜料涂上了漂亮的蓝色，统一圈在白色的木栅栏里。一方阳台，真是一个小型农场啊！现在正是万物生长的旺盛时节，这个阳台可见一斑。

我们在植物的世界里流连了许久，直到晚霞将它们换上另一番容颜。以白色水泥面为背景，西天如绣，阳台似锦，绿色的叶子和茎蔓被霞光镀上了金色，花朵渐渐收拢，让这幅画多了几处惹人遐想的留白。

儿子用手机不停拍摄，说要发给外婆看。他认为外婆能打理农田，却不一定能在阳台上造出这样的美景。

这硕大的阳台，因为有了生命盎然的植株衬托，立刻显出不凡的气质和氛围。我们在这种氛围中，完成了投掷和跑跳训练，全程酣畅淋漓。

这处阳台，有春日清晨的缤纷，有夏日夜晚的浪漫，有秋日黄昏的壮美，有冬日晌午的温柔。于孤寂中酝繁华，于黯然中谋光彩。四时景物皆成趣，阳台朝暮亦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