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燕

清晨，在体育场内晨跑的我，经常看到这样一幅充满温情的画面。

一个驼背的老人左手拖着一米多高的黑色大垃圾桶，右手拿着扫把和簸箕，缓缓而行。他看到哪里有垃圾便停下来，将垃圾扫进簸箕，簸箕装满垃圾后，再倒进黑桶内。垃圾桶的把手处除了挂着垃圾袋外，还用一根两米多长的绳子拴着一条黄色的狗。老人拖着垃圾桶走，狗也走，老人放下垃圾桶扫垃圾时，狗则趴在一边安静地等待。

有一次经过他们身边，狗乖巧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慢下脚步看它。老人以为我怕狗不敢跑，忙不迭地说：“别怕，别怕，它不咬人，很乖的。”“大爷，我不怕，我是见你的狗可爱停下来看看，它叫什么名字？”我笑着问。大爷很认真地告诉我：“它叫小哈。”“小哈！小哈！”我唤着狗，它抬头瞅瞅我，可能是不认识我，跟我不熟的缘故，瞅我一眼后并不搭理我。我心里暗笑，这家伙还有点高冷啊。

每次跑步时看到他们，我都会跟大爷打个招呼，叫声“大爷早”！大爷总是微笑着说：“你早，你早。”和大爷招呼过后，我也会唤两声小哈。时间长了，小哈知道我对它没有恶意，看到我也就不那么冷漠了，会摇着尾巴跟我表示友好，有时还会让我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舔舔我的手。

一起跑步的玲姐和大爷住同一小区，她告诉我，大爷年轻的时候见义勇为，遇到一女子被抢了包，他紧追歹徒，狂奔两公里后终于抓住歹徒。歹徒急于逃走刺伤了大爷，可大爷还是不肯松手，直到警察来制服了歹徒。大爷没有成家，无儿无女孤身一人，政府照顾他，把他安排在体育场内打扫卫生。这只狗是别人遗弃在垃圾桶里的，他早晨打扫卫生时看到小狗哀怜的眼神，瑟瑟发抖的身体，便收养了它。小狗现在已经长成了大狗，而且成了大爷最忠实的伙伴，大爷去哪都带着它，他们相依为命，彼此陪伴。一个人，一条狗，一只桶成了体育场清晨独特的风景。

知道了大爷和小哈的故事后，我对大爷更多了尊敬。春寒料峭，看着大爷佝偻着背拖着垃圾桶走走停停，小哈亦步亦趋的背影，我不由红了眼眶。在早春的寒意里，我深切感受到了大爷和小哈之间别样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