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我有几个很要好的小伙伴,他们都比我小,跟我叫哥。每天,我和弟弟们一块割草,一块斗蛐蛐……虽说也打过架,但过不了半日,我们就又聚在一起玩了。共同的生活和朴实的品质把我们之间的情感夯得实实的。
我中学毕业后,回到村里当了民办教师,我那些弟弟们则成了村里的壮劳力。那些年,每逢挖河筑堤修水利,他们就是主力军。秋收后,他们常常推着独轮车,上面装着铺盖卷儿、铁锨、胶鞋等,组成浩浩荡荡的河工队,奔赴目的地。他们给子牙河清过淤,修整过黑龙港新河……饭送到工地,弟弟们每人伸出两只大手,一下就插进10个窝头的眼儿里,就拿起了这10个窝头,然后便蹲在地上,就着咸菜和凉水,狼吞虎咽起来。
后来,我家承包了十几亩地。我父母去城里帮我妹妹带孩子了,妻子要带我们的三个孩子,我则忙完学校忙地里,哪儿忙得过来?幸好,我有这帮好弟弟。
种庄稼要抓紧农时,抢种、抢收,年年如此。赶上天旱,必须用机井里的水浇地,但要想排上队多难啊!因为都知道干渴的庄稼不等人,所以大家抢着用机井,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这时候,是我的弟弟们时常帮我排队,我若有事去不了,他们就替我浇地。
那一年,种红薯收入高,我便种了三亩,可收获后没人买,近一万公斤红薯堆得像小山似的。这个东西放不住,十几天后就会烂掉!这可愁坏了我。海龙弟说:“我用三马子(机动三轮车)拉着,到各村里卖。”他一天往返两趟,只用了三四天,红薯就卖完了!
那一年,为了种麦子,必须先拔掉地里的棉花柴(棉花秧),这可是个力气活儿。红波弟连续三天跟我一块“起五更”,一棵棵地把棉花柴拔下来,又一捆捆地抱出去,抢了个好墒情,美美地种了一季好麦子。
现在,我这些异姓弟弟们也有了养老金和医保,他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