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8月31日
第12版:12

怀念石碾石磨 ■田恩忠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化标记,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生活味道。一句俗话叫“倒了碾子砸了磨——实(石)打实(石)”。长期以来,石碾石磨是人们生活的生产必需品,给我们留下美好的回忆,有着不可抹灭的时代痕迹。

我常常怀念用石碾碾出的高粱米、小米、黍米熬的饭,那种香味让人回味无穷。记得用黑稞落白或白高粱米熬的饭,那汁子稠得像鱼鳔粘黏,清香味儿让人难忘。那石碾碾的黏高粱、黍子做出的黏糕,再加上沧州小枣,风味独特。尤其是石磨磨出的玉米碴子,做成玉米粥,让人百喝不厌。

粥香是一个时代的记忆,石磨磨的麦子面,蒸出馒头能嚼出麦香扑鼻。就算是一箩到底的黑面,烙出的煊饼都越嚼越香,有着年代的韵味,带着草木的滋味,一粥一饭铭刻在心。

1939年,贺龙师长驻扎在肃宁大曹村。老曹家前院有石碾石磨,老百姓都来磨面,便成了贺龙将军联系群众的联络点。一天,磨盘被日军的炮弹给炸垮了。为了解决老百姓的吃饭问题,贺龙马上让警卫员抢修磨盘。警卫员冒着随时飞来弹片的危险,当起了瓦匠。贺龙亲自在现场当小工,和泥递砖浑汗抢修,让人泪目。他用实际行动服务百姓,乡亲们亲切称这盘石磨是“将军磨”。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有石磨,但石碾都是全村人共用。而且有一个吹风扇车,把碾好的谷子、黍子、高粱放在上面漏斗里,控制好流量,用力摇滚扇车,米流到笸箩里,糠扇到布袋里,米煮饭,糠喂家畜家禽。生活困难的时期,在石碾上碾山芋干、红薯秧、玉米瓢等的人很多。为了提前上碾子,乡亲们就将一些谷糠、高粱稞落铺在碾盘上。

如今,现代化磨面机械把小麦分层洗磨,去污染,去麦麸,分净白、全麦,按营养价值调配,精细得很。但蒸出的馒头,总是找不到石磨磨出的面蒸出来的那种麦香、甘甜、劲道。石碾石磨,是我们老祖先的发明创造,是抹不掉的记忆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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