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2023年06月26日
第14版:14

背上的千金

■隋淳向

邻家烧烤店来了一对小夫妻,他们有一个7个多月的小女娃。娃儿粉嫩粉嫩的,可爱得让人放不下。

小娃儿不像别的小孩那样认生,也很少哭闹,每日里欢天喜地,我们很快熟络起来。

没有客人时,娃儿爸忙着切肉、穿串。娃儿要吃饭,她妈妈让我抱着娃儿,她去端饭。她吃的饭有时是鸡蛋羹,有时是南瓜泥。娃儿不哭,只是哼唧着,手刨脚蹬地去抓碗。妈妈轻柔地说:“宝贝,我的小宝贝,晾凉了再吃!”

她一边喂饭,一边和我说着她的娃儿。她说娃儿从小受罪了,因为溶血性黄疸住进医院,经过换血治疗才回家。本以为一切都好了,可是,吃过一段时间的母乳,娃儿又发生了黄疸,再度住进医院。自此,她的娃儿再没吃过母乳。

娃儿吃饱了,心满意足地流着口水,两只小手扑打着,小脚踢蹬着,完全可以用手舞足蹈来形容。抱着她,她粉嫩的小脸颊就像棒棒糖一样香甜晶莹,让我忍不住想亲一下。

娃儿也有不开心的时候,尤其到了晚上店里忙起来时,妈妈便把她放在婴儿车上。起初,她一边吸吮手指一边冲顾客笑。后来,她低下头,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脚丫上。她把手从嘴里抽出来,开始从上往下拽袜子,一下、两下,直到把两只袜子都拽下来。然后她就开始找妈妈,冲着妈妈的背影“啊”两声。她的声音被客人的喧哗淹没,她锲而不舍,直到她的哭声盖过其他的声音。

每当这时,她妈妈便把娃儿先抱给我,匆匆转身去拿背带。妈妈身体前倾,我把娃儿放在妈妈背上,妈妈把背带顶端两条又长又宽的带子在胸前交叉,再把带子绕到腰后,从后面把带子再交叉绕到前面,然后在腹部打结系扣,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

妈妈边背娃儿边说:“娃儿现在越来越不配合我了,我一个人很难把她背到身上!”娃儿已经被背带包裹起来,只露出头和手脚。她不哭,却也不是欢天喜地的模样,我叫了句“小丫头”,她吸吮着手指,冲我咧咧嘴。

暮色四合,夜生活开始。妈妈站在爸爸身旁,爸爸翻动着手上的肉串,脸被炭火炙烤得通红。妈妈用纸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神情娴静美好。撒上孜然,手上的肉串出炉,爸爸摘下手套,用纸巾擦擦手,捏捏小娃儿的脸蛋,满脸的宠溺温柔。娃儿嘴里流着口水,趴在妈妈背上睡着了。妈妈将娃儿安顿好,便又忙着向客人走去。

这一幕我目睹了很多次,每一次都让我眼眶发酸。背上的千金啊,你快快长大吧!

2023-06-26 ■隋淳向 2 2 沧州晚报 content_94875.html 1 背上的千金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