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少年时的日子因为各种缘由总是在搬家。我不喜欢在出租屋里面的日子,让人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也觉得这样的家毫无归属感。
我总觉得这个家是暂时的,过段日子我们就又要背上行李,辗转到另一个地方了,根本没必要对这个暂时的家精心布置,或是打扫得极为干净。可母亲每次都会反驳我的观点,她说,即使是租来的屋子也可以用自己的手将它变得漂漂亮亮的。但面对四面白墙,水泥地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我实在不知道这样的屋子要怎样才能变得漂亮起来。这时,母亲拿来了她的一堆家伙什,一一摆开,又对我交待了清扫的步骤和需要注意的事项,便开始了对出租屋的大扫除。
母亲用浇水壶均匀地在地面上洒下一层水,阳光里显而易见的灰尘立马被覆盖在水珠中,乖乖落地,周围的空气瞬间也清新了不少。母亲先把地拖一遍,又拿来乳白色的墙纸贴在墙上。原本的污渍被掩盖,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房间显得温馨、明亮。
母亲还觉得不够,总认为阳光是被那扇模糊的窗挡住了一半,屋里才不够亮堂。于是拿来抹布擦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阳光挤入屋中,照得整个出租屋都暖洋洋的。看着明亮了许多的屋子,母亲又从包中拿出一串风铃挂在窗前,风透过纱窗吹动风铃,风铃摇曳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此刻再面对出租屋,我的心态也改变了。我以主人的姿态,用眼睛丈量每一寸被我们精心布置的地方。母亲拉动风铃,回头对我说:“这房子是租的,可我们的生活是自己的,还是要好好对待呀!”
我默默点头,也突然发觉出租屋在这一瞬间拥有了家的特质,整洁、温馨、舒适。多年后,我去外地上学。开学的第一天,我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搬入学校宿舍,开始用母亲教我的方法一一清扫宿舍的每个角落,也对自己所在的床铺和书桌进行了一番布置。看着眼前整洁的宿舍,我又想起那段出租屋的旧时光,也正是那段时光教会了我,不管周围的环境如何,都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布置出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再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