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洼”这个词,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
字典解释“开洼”为视野开阔的野地。这里的“开洼”,是一个名词。
然而,在我们那个年代,“开洼”这个词是有特定含义和所指的。它是一个动词,是“可以开始进入洼里了”的意思。这个进入的时节是麦收和秋收两个季节,那么,去洼里干什么,哪些人去?那就听我说道一二。
在那个计划经济年代,人们都是集体劳动,按天记工分,年终以出工多少计算应得口粮。由于当时生产力水平低下,村民们的口粮根本不能填饱肚子,除了要到集市上购买一部分粮食,在麦收或者秋收后,还到地里寻找遗漏的麦穗、玉米、花生、大豆、山芋等粮食。但是,因为是集体所有制,这个捡拾的过程是受约束的,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
麦收时节,当满头汗水、一身疲倦的社员们坐在地头儿休息时,就会搓上几把麦粒吃。等到生产队把地里的麦子全部收拾完毕,拉进场里后,生产队长便跟社员们说,“明个开洼啦”。这个宣布,明确了社员们可以自由地到地里捡拾落下的麦穗了。
开洼后捡拾的麦穗不管多少,全部归自己所有。有些人家深更半夜就起来了,摸着黑儿到地里拣麦穗。尤其孩子多的人家,优势尤其明显,人手多,捡的多。还有的干脆拿耙子搂,连麦穗带麦秆一块搂进筐里,回家慢慢分拣,除去麦穗,其它的当柴火烧了。
麦收开洼的这段时间不长,而且都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到了上工的时候,正常劳力是要去上工的。就这样,麦地很快就在一两天内干干净净了。
粮食的短缺,人们对每一粒粮食的渴求和珍惜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每年麦收开洼拾麦子的这段时间,是社员们积极性最高的日子,也是出勤率最高的日子。尽管人们捡拾的麦穗没多少,多的也不过十几斤而已,但人们也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