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1月10日
第15版:15

最好的摆渡人

■张军霞

小丁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埋头在电脑前,双指如飞地赶写一篇稿子。我听得出来她的语气不是太好,但当时实在腾不出空来,只能跟她说:“正在忙,等我忙完了给你打电话……”

结果,我忙完稿子之后,很快又去做另一件事,直到3天之后,我才想起还没有给小丁回电话。我再打过去时,她那边已经笑声朗朗:“没事啊,那天被领导批了,我就想找个人诉苦。结果一连找了几个人,不是对方正在忙,就是还没等我开口,他们就先对我诉起苦来。后来,我跑出去买了一杯奶茶,在公园里晒了一会儿太阳,发了一会儿呆,想想每个人其实都挺不容易的,心情就慢慢好了。之后,我就跑回去继续工作,这也算是一种自我疗愈吧!”

放下电话,我想起另一位朋友的遭遇。他和妻子是在外地打工时相识的,结婚的时候住在租来的地下室里。那房子狭小、潮湿,一年到头见不到阳光。直到孩子出生,他们才舍得租一个能见到阳光的房子。他那时总觉得日子过得太苦,对不起妻子和儿子。为了多增加一点收入,他在工作之外还做着两份兼职。10年之后,他终于攒下首付买了一套房子,虽然面积不大,但至少有了一个温馨的家。

那时的他在公司里已经是中层领导,不必再辛苦做兼职,薪水丰厚且稳定。不料,就在去年,因为公司领导层之间的矛盾,导致本来挺红火的生意硬是做不下去了,最后直接宣布停业。这也就意味着朋友失业了。

生活刚刚稳定了一些,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他有点接受不了,却又不忍心告诉妻子。于是,那些天,他每天照常出门,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街里瞎转。有一天,他转着转着,就走到了当年和妻子租住地下室的那条老街。老房子还在,只是换了新的房客。

他站在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地下室门口抽了一根烟,忽然就想明白了,当年自己一无所有时什么都不怕,现在有了妻子和儿子,也有了自己的房子,比起当年不知强了多少倍,又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他认真整理了自己的简历,重新开始找工作。经过一轮又一轮的面试,他终于找到了一个适合自己的岗位。虽然薪水比之前少了一些,但他相信凭借之前的工作经验,自己能在这个岗位上做得很出色。一直到找到工作,他才把失业的经历告诉妻子。

我想起张嘉佳写的《摆渡人》中有这样一句话,“时间一直向前走,没有尽头,只有路口”。是啊,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坎坷,找人诉苦没有用,独自消沉也没有用。时间不会因此而停止,好运也不会从天而降。只有不停地往前走,想办法自我疗愈,才能寻找到新的“路口”。

对一个人来说,最好的摆渡人,没有他人,只能是自己。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更加有助于我们坚定方向,就算长路漫漫,未来仍旧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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