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03日
第07版:07

怀念外公

■樊文婧

前不久是外公去世两周年忌日。很遗憾,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没能回去。

外公姓姬,有人说姬姓是名副其实的“万姓之祖”,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汉族姓氏的起源。小时候的我哪懂这个,只知道外公是我们的起源。

听妈妈说,上世纪80年代,外公带着儿女们走出了黄土高坡,在河西走廊一带扎根立业,分散在武威、金昌、永昌、敦煌一带。我们家、二舅家、三舅家、外公家都距离很近,逢年过节我和哥哥,还有表弟、表妹们就在外公家一起玩。

外公最爱看《新闻联播》,守着点看,还爱看《宰相刘罗锅》《康熙微服私访》《包青天》,喜欢包饺子,尤其是喜欢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包饺子。他包的饺子又结实又好看,更是好吃得不得了。外公还喜欢书法,也喜欢教我们写。那时候的我怎么也学不会“姬”字,外公总是不耐其烦地说:“看好了,这右边的字不是臣,比臣多一竖的!”

小时候我最喜欢过年,不仅会收到好多压岁钱,还会拿到外公的“奖金”。每年大年初一,外公就让我们小孩排队唱歌,唱一首歌给五毛钱,可我五音不全,拿的“奖金”自然也是最少的。

我哥非但不安慰我,还挥着厚厚一沓钱在我面前炫耀,急得我又羞又恼,躲在角落连外公炖的猪蹄都不好意思去吃。外公总是笑眯眯地将猪蹄塞到我的手里,摸摸我的头说:“傻孩子,快吃吧!”

1996年武威地震,外公看到新闻后,担心会有余震,让我们小孩睡在床下面。外公家的床是用脚手架一类的建材搭建成的,非常结实。那晚我睡得很安稳,不记得有没有真的地震。

我小升初时,外公便退休回老家了,此后便是聚少离多。我上初三那年,外公回来了一次,傍晚爸妈出去买菜,外公就在家监督我写作业。突然,房子一阵剧烈地颤动,我还以为是一辆重型卡车路过了我家门口。外公面露惊骇,拉着我就往外跑,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地震。

高三那年,我回老家高考。那会儿外公住在大姨家的独院里,悠闲地享受着晚年生活。他每天早上用小炉煮酒,拌一盘猪耳,而那时候的我正处于爱睡懒觉的年纪。为了能吃到他拌的猪耳,我每天早上奋力挣扎、拼死起床。他拌的猪耳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猪耳了,无人能及。

我上大学后,外公去了三舅家住。他在院子里种花养草,追剧听戏,后来还摆了一台麻将机。每天上门娱乐的老头、老太太络绎不绝,院子里好不热闹。

2019年奶奶去世,我回了一趟老家,走的时候去看了看外公。听说他从那以后再也没酌酒,也没再吃猪耳了,整个人瘦了许多。我有种预感,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我坐在车上不停地掉眼泪,那些和外公的记忆涌上心头,让我无比难受。

后来,外公去世了,我时常能梦到他。梦里的他总是眯着眼笑,不是在包饺子,就是在教我拿毛笔写字。

我总在想到底有没有天堂,如果有的话,希望他还能酌一壶小酒、拌一盘猪耳,看戏、种花,享受惬意生活。

2022-12-03 ■樊文婧 2 2 沧州晚报 content_75194.html 1 怀念外公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