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力车指以牛、马等牲畜牵拉的木制两轮车,这是乡下人过去长时期使用的农用和代步工具。
传统的车轮都是木质的。《诗经·伐檀》中的“坎坎伐轮”,指的就是车轮制作。上世纪60年代初生产队里的木轮大车,轮子外圈包了一层U形铁皮,车辐上布满铁铆钉。凸起的车轴孔外镶有环铁,轴内嵌有耐磨“车键”,涂抹黑油润滑,车帮挂一油壶,人们称之为“铁瓦车”。
后来,上级拨付下来一批可充气的橡胶轮子,生产队将这些胶皮轱辘安装在大车上,结束了农民世代使用木轮车的历史。后来,又陆续出现了中型铁板车、毛驴拉的小拉车等,人们的载货和出行更为方便。
春冬两闲或逢年过节,庄户人有举家赶车走亲访友的习惯。带上装满馒头包子的元宝型竹筐(村人谓之“蒸筐子”),套上生产队借来的牛马大车,或赶着自家的小毛驴车,车上铺放简陋棉絮或几捆秸秆谷草,扶老携幼欣然出行。
“得儿……驾”车把式一声长鞭,“咣当咣当”的“大铁瓦”,“咯嗒咯嗒”的毛驴车,不一会儿便缓缓驶出街头,消失在田间阡陌、旷野平畴中。晨曦日暮中,人欢马叫,古道热肠,一幅乡农“輿辇省亲图”跃然眼前。
在众多畜力车中,结构独特、功能单一的当属乡下人眼中的宝马雕车——轿车子。这是过去农村儿娶女嫁的专用婚车,车体顶部为拱形,前有布帘门,两侧设耳窗,通体木料全部雕刻花纹,极具奢华;木质车轮,遍体油漆,光泽透亮。小时候,笔者曾为一堂姐押送嫁妆老牛车,还挣了2元押车费,回程时兴高采烈,执意要换乘姐姐享用的“轿车子”。泥泞路上,马拉“香车”一路小跑,坐在车内,五脏六腑被颠簸得快要蹦出来,后悔不已。
早年,乡间出行的另一重要代步工具是加重自行车,俗称“大铁驴”。车体、载重后架由钢管和铁棍焊接而成,车轮、链条等零部件均为自行“拼攒”组装。之所以自己“闭门造车”,主要是庄稼人觉得品牌自行车紧俏买不到,而且载货不实用。这种车轮盘小,顶风阻力小;前叉保险粗,后架承重强,非常适合农家骑用。缺陷是没有制动和支架,骑车人用鞋底踩前轮刹车,车后架由棍棒支撑。
“大铁驴”结构牢固,一车多用。母亲抱着小孩坐后边,稍大孩子坐前横梁上。一人骑车,可全家4口出行。后座加装木板扶手,可变为载人“二等”,到车站承揽生意,接人送客;加挂竹排铁筐,可驮载粮食、油料、青菜、猪羊等诸多杂物。农闲空隙,村人经常结伴,骑铁驴车进京城、跑天津做些小生意;装载红薯、花生、小枣、水果等农副产品,连夜闯海堡、下农场换回鱼虾、食盐等,赚取微薄收入以改善生活,贴补家用。“铮铮铁驴”为清贫百姓养家糊口立下汗马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