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东北角的便路上有座高耸的输电钢塔。一株生机盎然的榆树与钢塔相依相偎。看它枝繁叶茂的样子,我有点小欣喜。
六七年前,它还是根野生的榆树苗,纤细、柔弱,仅一尺多高,生长在地砖与钢塔水泥墩的缝隙里。让人感叹榆钱落地生根、随遇而安的顽强与洒脱。
我家就在附近。如果路过钢塔,手里有喝剩的矿泉水就淋在榆树苗的根部,对它来说不啻一场甘霖。这株榆树苗太弱小,我一度担心它会被路人顺手扯掉。
有个风雨交加的日子,柔弱的榆树苗像被欺负的孩子一样无助地匍匐在地上。让人欣慰的是雨过天晴,榆树苗又直起身子恢复了生机。
我再次路过钢塔时,小榆树已经长到拇指粗,一人来高了,但它柔弱的身体被钢塔下的水泥礅和地砖紧紧夹住。它肯定努力抗争过,身体已经被挤压得扁扁的,让人看了心疼。我向附近的民工借了铁锹,费了好大力气,撬下一块地砖为它解除禁锢。两条裸露出来的根脉竟然比地上的枝干粗壮了许多,像个“人”字牢牢扎入泥土中。原来面对生长的桎梏,它一直在暗暗积蓄力量。
榆树苗很快绽放了生命的灿烂,不断有新的枝条抽出来,肆意地向天空伸展,把一伞的绿意擎向高空。它不再需要我的浇灌,成长为一棵真正意义上的树,让人看到生命的庄严。
此后的几年,我对它最大的帮助就是一次次地把限制它生长的地砖一块一块地撬开。它自由自在地生长,比路旁园林部门种植的榆树都旺盛。看它活出了生命的精彩,我格外欣慰。路过的人也赞叹它的茂盛与盎然生机,但是大家或许想不到它过去经历了多少磨难。
为什么我要屡屡帮助这棵榆树?榆树的种子不论环境际遇如何,都会努力扎根,竭尽全力生长,也总能长成一树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