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的一生,可以很长,长逾千年,甚至更久;也可以很短,短到只有一春一秋,甚至更短一些。它们所能给予我们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我一直相信,每种植物的心里都蕴藏着一道光,一道向阳而暖的光。我希望,这道光的力量也能传递给我们。
心灵深处有道光,是多么难能可贵。以前居住的小区,封闭性不好,有一些建筑物之间的空隙形成了通道。在靠近主路边的一个通道上,有一个修鞋的地摊,摊主是一位头发苍白的女人,50岁了。她的鞋摊早上摆得很早,晚上收得也迟。每次看见她时,不是在修鞋,便是在等生意。到了饭点的时候,她就拿出自带的饭盒。
她的鞋摊边常坐着一个患唐氏综合症的男孩,男孩和她差不多高,有时就坐在她身边,有时坐在离鞋摊不远处一个花坛的边缘上。我曾看见那个孩子给她送过午饭。我想,他们大概是对母子,对生活的某种希望,应该是他们彼此心里的那道光吧。他们共同守着并担起的,是艰难而又简单的日子,是彼此的温暖和依靠。
梦想,是藏在心里的一道光。有梦想,生活才会拥有更多可能。楼下卖卤菜的老董,是个不太热情的人。做生意的人不够热情,靠的就是他家卤菜的新鲜和味道好,卤菜的品质好,也就不愁生意了。所以老董每天都早早地就卖完了货,收了摊。
有一回饭点上,我去老董的摊子上买卤菜,看到他正和一位朋友聊天。他们正在说盆景的养护,从怎样找老树桩,挖回来如何地栽,到养好桩如何上盆造型,上盆后如何施肥、浇水、管护等,讲得头头是道,也颇有心得。我在学校学的是园艺专业,虽然平时不栽盆景,但对于盆景自然也有兴趣,便认真听着他们说。
老董说,他年轻时就喜欢搬弄养护老树桩。到这座城市来谋生,是为了生活,可他心里的梦想,却是能拥有一处自己的盆景园子。他租的房子在市郊,在房子附近还租了一块地,栽自己养护的盆景和树桩,每天忙完生意,剩下的时间都花在了那些盆景上了。老董曾邀我去他的盆景园子里看看,我也想去,可机缘不凑巧,一直没去成。
老董的那个盆景园子,是他心里的一道光。我的心灵深处也有一道这样的光吗?那是梦想,还是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