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17日
第15版:15

老屋气息

■蔡庚存

回家祭祀,老屋只剩一垛断壁。1982年盖的“里生外熟”的房子(里边是坯,用红砖包皮),陪伴我度过了少年时代,青年时代。它收藏着家人对我的牵挂,以及我对家人的惦念。

慢慢消失的老屋,成了我难以割舍的对老家和亲人的思念。

当初房子建成后,家里便再无能力垒院墙了。无论是从体力还是经济,父亲都无力承担。直至现在,老屋几乎完全颓废也没圈上院墙。只是用树枝扎个篱笆挡着猪、鸡别乱窜;用几根木棍子捆成个栅栏门。

那时,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我,有着策马江湖、快意人生的美好愿望,怀揣理想,每天快乐地生活着、学习着。我每天放学骑车回来,懒得下车,一只手把门推开,一直骑到屋里,母亲嗔怒:“你骑到炕上去吧。”

每次放学回家,如果发现家门锁着,我就爬窗户进屋。先扒拉饽饽篮子,吃一个大窝头,再舀一瓢凉水灌进肚子,然后就背着背筐与同伴们相约去地里挖菜。天黑了,我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做熟了饭。我把筐里的菜倒进猪圈,便开始收拾桌子吃饭。那段时光,老屋的烟火味最浓。我当兵以后,父亲得了脑血栓,体力大不如前,母亲的眼疾也越来越严重。

我那时在部队服役,每次休假回来,都尽量赶在秋收时节,其实就是想尽可能多帮父母干点活,以减轻他们的负担。我结婚的时候,新房也在老屋,我努力去做妻子的工作——老家有个房子就行了,什么新的旧的,能住就行了。这样做,也是为了减轻父亲母亲的负担。

后来的后来,老屋一直没翻盖。老屋在过年的时候才是最热闹的时候,女儿在春节前几天就来到爷爷奶奶家,给老屋增添了许多欢乐气息。我们夫妇多数是在大年初一起早骑车回来吃饺子、拜年,而后又匆匆投入到工作当中。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如今老屋只剩下老屋了,没有了烟火气息,塌漏裂,逐渐就剩下了残砖烂瓦,慢慢地变成了一片废墟。

老屋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似乎也带走了我的半个魂魄。人到中年,我唯愿翻新老屋,待年迈之年落叶归根,续写老屋薪火相传的气息。

2021-11-17 ■蔡庚存 2 2 沧州晚报 content_41104.html 1 老屋气息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