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在街头散步,偶遇一位骑着三轮车的老人,他车上载的是我特别喜欢吃的红薯干。虽然卖到近20块钱一斤的高价,还是有不少人停下脚步,一边买一边感叹着:“小时候最喜欢吃这种东西,好吃啊。”我也有好多年没有见到过这么地道的红薯干了,瞬间被勾起了食欲,买回去一大包,很快吃光了,却还意犹未尽,盼望再次遇到卖红薯干的老人。
爱人见我对红薯干情有独钟,热心向邻居家老太太讨教。她从街里买回了一整袋的红薯,把它们洗干净,放到锅里蒸熟,去掉皮儿,再一一切成薄片,放到我家露天的小院里去晒。为了防蝇虫叮落,上面还盖了干净的窗纱。一天翻晒几回,大约有十天左右,竟然真的晒成了我心心念念的红薯干,味道跟小时候我在老家吃到的没有区别。
我把晒好的红薯干放到高粱秸秆做成的笸箩里,拍了照片儿,晒到朋友圈。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竟有好几十个人跑来点赞、评论。
说起来,红薯干真是我童年时最珍贵的零食。那时,父亲常年在外地上班,母亲一个人家里家外操劳,但她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在秋天给我们晒红薯干。刚晒到屋顶上的红薯干还是软的,最怕贪嘴的麻雀来啄,我常常就带一本书去屋顶守着。
我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看到麻雀来了就挥一挥,把它们全部都吓跑。直到红薯干由软变硬,母亲才会把它们收回来储存。此后整个漫长的冬季,我常常在上学时顺手抓一把红薯干放到口袋里,又甜又筋道,百吃不厌。
我把爱人做红薯干的流程写下来,发到朋友圈。有一位老朋友说:“薯干,白的不好吃,黄瓤的好吃。”显然他吃过不少红薯干,都吃出经验来了。我的一位老同学眼睛最尖:“讲究!连皮都剥了!”爱人看了这话,很是得意。
历经岁月的沧桑,无论是红薯还是红薯干,都成了一种美好的回忆。我们这一代人也被时间催促着,正在慢慢老去。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老去了仍然能有红薯干吃,还能嚼得动,也是一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