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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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麦蒿香

■李秋河

在田间的诸多野菜中,很多人认为,荠菜是返青最早的报春菜。其实,麦蒿返青比荠菜还要早。还没进阳历三月,雨水刚刚过了一半,荠菜只有铜钱大甚至若有若无的时候,麦蒿已经小碗一样大、绿色怡人、肥可盈手了。

麦蒿学名播娘蒿,多生长在麦田里。它的生长过程也大致和冬小麦同步,秋天发芽,冬天蛰伏,春天返青,初夏成熟。刚开始返青的时候,麦蒿很低调,叶柄怯怯地向四周伸展,像一个小小的绿盘。随着气温升高,它便不再满足于匍匐着生长,慢慢地从中间向上抽出直立的茎,茎上再长出小扫帚样的分枝。接着,顶端开出一簇簇鲜艳的小黄花,像极了田里的油菜。

这时候的麦蒿,已经长得像麦子一样高,甚至要超出麦子了,这是麦蒿最风光也最危险的时候。远远地,人们一眼就能看到它们,以粮为本的农民怎能允许麦蒿这样肆无忌惮地和小麦争水争肥争阳光,恨不得尽除之而后快。

当然,也终有些麦蒿漏网,侥幸存活下来。麦熟时节,麦子变黄的时候,这些侥幸存活下来的麦蒿也随之变黄、枯萎,只剩下一条条圆筒状细长的角果。这一条条的角果里,便是成千上万的种子。农民不能容忍麦蒿,或许正因为这,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把它当盘菜,结果让晚生的荠菜占了先。

其实,在鲜嫩的时候,麦蒿同样是不错的美味,可以凉拌,可以热炒,可以做汤,也可以做馅。说起来,还是做馅最具特色。把洗净的麦蒿用开水焯一下,一变色马上捞出来,攥团切碎。麦蒿喜腥,用麦蒿做馅,掺些肥猪肉最好,不爱吃或者不能吃肥猪肉的,可以多放些油,最好是动物油。这样调制出来的馅滑腻爽口,野味绵绵,透着田野的清香。

青黄不接的时候,这样一道新鲜的时令菜,无疑是大自然的慷慨馈赠。麦蒿不光好吃,还有着祛痰定喘、强心利尿等功效。能够加快人体内湿毒代谢,清热解毒,清肠排毒,预防疟疾,对皮肤湿疹和湿热脚气以及人体因湿毒过重而出现黄疸,都有一定的预防作用。

在田间挖麦蒿,很容易和臭蒿相混淆。麦蒿和臭蒿,就像香椿和臭椿,长相上很难区分,需要仔细分辨。比如,臭蒿是青绿色,颜色要深些,叶片小而密集;麦蒿是黄绿色,颜色浅些,叶片比臭蒿稍大而且显得宽松。最简单的区别是麦蒿有一股清香,臭蒿则有一种难闻的怪味。倘若不小心挖了一棵臭蒿,放在篮子里,整个篮子里都是这种味……

麦蒿好吃,但毕竟是一种杂草。为了彻底干净而又快速地消灭它,现在的农民大都用农药防治,但也有漏网之鱼。人们在早春这样一个阳气升发、空气清新、蔬菜稀少的季节,都提篮携筐地去采挖。既饱了口福,又活动了筋骨,还帮农民朋友除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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