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11日
第08版:08

母爱如灯

乍暖还寒

记忆中的母爱是和油灯分不开的,那跃动的火苗驱走了我心头的黑暗与阴霾。

小时候,睡觉前灯火如豆,粉红色的火苗突突地跳动着。我便缠着娘在墙上做手影,娘的手真是神奇,不知如何一弄,猪呀、狗呀、羊呀便在墙上跳着,叫着,闹着,我也伸出手瞎比划,嘴里也嘟嘟囔囔地编着故事,娘也搭着腔。渐渐地,我困了,睡梦里斑驳的墙变得五颜六色,亲切而温暖,我知道,那是娘的梦,也是娘给孩子们点亮的美好生活!

麦收时分是农家最忙的时候,六七岁时我便学会了做饭。等家人回家是难熬的,天慢慢地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巷子里不时传来一两声呜咽的狗吠。我点起油灯,油灯在漆黑的夜里闪闪烁烁,正如我那颗彷徨的心。两只耳朵支棱起来,听着远处的声响,伴随着怦怦的心跳,一次次希望,然后又一次次失望,最后害怕的感觉被睡意侵占时,门终于开了,娘和哥披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家里。只记得昏黄的油灯下,我吃着吃着便打起了瞌睡。娘把我抱到炕上睡觉,躺在娘的臂弯里,是那样的温暖和幸福。

临近过年,吃完晚饭,我写作业,娘在桌旁纳鞋底。灯头忽明忽暗,像娘平时讲的故事,曲折动人。娘用针锥在鞋底上使劲一扎,将穿线针从针眼里顶过,一段一段引拉,直至拽紧。那针脚细而密实,如群蚁排衙。此时娘意识到我在盯着她看,头也没抬,把针在头发上一蹭,像是自言自语:“这纳鞋底不能怕慢,更不能找巧,就得一针一针地来,哪儿少一点,走路的脚最清楚。”我似懂非懂,只记得那天,灯光把娘的身影映得好高好大。

初二的时候,爸爸生病,娘到天津去侍候,把我托付给兄嫂。没有娘的日子,心就像离群的孤雁在深夜里哀鸣,我的学习一落千丈,哥劝,不听,嫂说,不睬。

记得掌灯时分,娘赶回了家,见了娘,泪水霎时涌满眼眶,我一语不发,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着娘关切的脸。她没有说话,走到灯前,“噗”的一声,灯灭了,黑暗像巨兽一样吞没了整个房间。“嗞拉”一声,火柴亮起,娘把灯又点了起来,灯火跳动着,屋子整个充满了光明。“灯亮了,心也就亮了!”我的泪夺眶而出!

以后的路,上学,工作,成家,我没有迷茫过,因为心里总亮堂堂的。

时至今日,娘已87岁高龄,她的身躯更加瘦小,老屋里的油灯早已不知去向,然而在我的心里却依然亮着一盏灯,闪烁着爱的光芒!

#生活百味# 生活的感悟千千万,你的是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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