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看过这样一则谜语:“什么东西弯弯挂天边,有时像镰刀,有时像小船?”谜底就是月亮,而镰刀是什么,现在的一些农村孩子恐怕也不知道了。
镰刀,是当时的农人干农活的主要工具之一。镰刀呈弯月状,梢上逐渐变尖,装有木头把,是手握的地方。每到收获季节,镰刀都会发挥很大的作用。
我第一次使用镰刀,是去割豆秧。熟了的豆秧坚硬得很,我就用力砍,一不小心,镰刀砍到脚上,鞋子被砍出一个大口子,脚趾都流血了。父亲薅了几根青青菜,用嘴嚼嚼,敷在我的伤口处,然后我们就接着割豆秧。父亲告诉我动作要领:用手攥紧镰刀把,把刀片放平,压住地面,来回用力拉。这样割下的秧茬又低又齐。
记得小时候,一到麦黄时,父亲就开始到集市上挑选一些三股叉、木锨、扫帚、草帽等麦收的必备物品。最重要的就是镰刀,对它,父亲精挑细选——镰刀买得好,割起麦子来省力气、效率高。
农谚说,谷熟一时,麦熟一晌。每年到了麦收季节,对于农民来说就是一场“龙口夺粮”的“大战”,男女老少齐上阵,都投入到火热的麦收“大战”中。
割麦是个苦差事。初夏的凌晨,我就被母亲喊起来。我手里拿把镰刀,在月光下迷迷糊糊地跟着姐姐走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
地里,父亲熟练地用镰刀割起成熟的小麦,母亲把割下的小麦捆成“麦个子”。我跟在后面,全家人弯着腰,低着头,一手握镰刀,一手揽麦秸,驱赶着麦子往前走。四周静静的,只听到镰刀割麦发出来的“嚓嚓”声。母亲和姐姐看我落后得太多,就替我在我这一垄的前面割。
割到地头,我们都坐下歇着,父亲还有活儿要干,那就是用带来的磨刀石磨镰刀。他那长满老茧的手握着镰刀,在磨刀石上来回磨着,一边磨,一边往磨刀石上洒水。这时,太阳早已升起,父亲磨的镰刀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毒日头烤着大地,也烤着割麦子的人们。整个麦田像个大烤箱,空气是热烘烘的。直到我累得直不起腰,汗水还直往眼睛里流。总算把两亩小麦割完了,一捆捆的“麦个子”横卧在田地里。每个人都像散了架一样,走路都吃力,但我们还是坚持把“麦个子”装上牲口拉的大车,拉进打麦场。
后来,联合收割机普及了,用镰刀割麦子的历史彻底结束了。农民只要拿着麻袋,在地头等着装麦粒就行。用乡亲们的话说,这眨眼工夫,粮食已从田间进了粮仓,简直像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