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7月29日
第14版:14

冰棒

■许海利

“卖冰棒喽,拿酒瓶换冰棒了!”在我的童年,每到夏天,大街上就会传来这样的吆喝声。吆喝声一响起,我和小伙伴们就迅速集结到大街上,有的手里攥着零钱,有的拿着空酒瓶,把卖冰棒的小贩围得紧紧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馋嘴表情。

卖冰棒的小贩推着一辆自行车,车的后座上绑着一个长方形的白色箱子,上面还用红色油漆涂着两个鲜红的大字——冰棒。这两个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

“别急,别急,一个一个地来。”小贩一边接过我们手中的零钱或酒瓶,一边打开箱盖,掀去上面的一床白色薄棉被,下面就是码放整齐的冰棒了。这时,小伙伴们个个踮起脚尖,伸长手臂,迫不及待地把冒着白气的冰棒从商贩手中拿了过来。

那时的夏天,我感觉冰棒就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吮一口甜滋滋的,还带着奶香,既清凉又解渴。一口咬下去,那才叫过瘾!那时,一根冰棒才几毛钱,但大人们都囊中羞涩,拿不出闲钱给孩子买冰棒吃。所以,我们有时就拿家里的空酒瓶来换。于是,我就盼着父亲多喝酒,我好攒酒瓶去换冰棒。可父亲却不怎么好酒,家里本不多的酒瓶早已被我换完了。

一天中午,天气特别炎热。吃过午饭,大街上又传来卖冰棒的吆喝声。听着这充满诱惑的声音,我心里如同猫抓般难受,可手里没有一分钱。于是,我就开始满世界找酒瓶,可搜遍屋子的角角落落,也一无所获。

“卖冰棒喽,拿酒瓶换冰棒了!”大街上的吆喝声更响了,我仿佛看到小伙伴们正从商贩手中接过冰棒,有滋有味地吃着。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竟然慢慢走出家门来到了大街上。

我的兜里没有钱,也没有找到酒瓶,只好站在商贩的车子旁边,眼巴巴地瞅着。卖冰棒的小贩似乎揣摩透了我的心思,就说:“想吃冰棒了吧?赶紧回家拿钱来买。”听了小贩的话,我没作任何反应。“没钱可以拿酒瓶来换,如果连酒瓶都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也可以。”小贩又补充说。

不知是馋得不行了,还是受了小贩的怂恿,我一转身就跑回了家。一番寻找后,发现罐子里有母亲平时积攒的鸡蛋。趁母亲不注意,我就偷拿了4个出来。

当小贩把冰棒拿给我时,我急忙撕掉外面的包装纸,迫不及待地吃起来,生怕有一滴冰水掉在地上。冰棒真是太好吃了,那甜香的味道迅速弥散在唇齿间,直达五脏六腑。我顿觉热意全无、浑身舒畅。不一会儿,两只冰棒就全部入了肚。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不久母亲发现少了4个鸡蛋,事情自然也就败露了。“让你嘴馋,看下次还敢不敢偷鸡蛋换冰棒!”伴着母亲的责骂声,我的屁股差点被笤帚揍开了花。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乱拿家里的东西了。

曾经,吃冰棒是童年最奢侈、最幸福的一件事儿。如今,每年夏天,家里的冰箱常会堆满各式各样的冰棒。虽然,吃冰棒再也找不到童年甜蜜的感觉,但可以唤醒我的味觉记忆,让我想起那段清贫岁月和纯真时光。

2024-07-29 ■许海利 2 2 沧州晚报 content_135530.html 1 冰棒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