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6月18日
第15版:15

桑葚更甜了

■张晓杰

老姑在朋友圈发了张采桑葚的照片,配文是:桑葚更甜了。我看着老姑脸上的满足和树上紫红的桑葚,眼馋极了,在评论区里说道,“老姑,我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桑葚了”。

半个小时后,敲门声响起,老姑竟然给我送来了一大盆紫得泛黑的大桑葚。我端着桑葚进门,顾不上洗,迫不及待地吃了一颗。桑葚的甜在嘴里炸开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甜了起来。

在生我养我的小山村里,桑葚树实在算不上稀罕。它对生长环境没有特别多的要求,适应能力非常强,山间地头顺手栽上几棵,用不了两三年就能长得郁郁葱葱的。

爷爷勤快,在后山上栽了很多果树,桑葚树长得最好,每年都能结出累累果实。桑葚果有红色的、紫色的,还有白色的。红色桑葚个头小味道还偏酸,每每从树下走过看上一眼,都感觉嘴里有酸水往外冒,我几乎不碰。紫色的桑葚虽然很好吃,但它特别容易掉色。我每次爬树都难免蹭到衣服上,非常难洗掉。为了避免母亲生气,我轻易也不敢碰。

不过幸好还有一棵白桑葚树。桑葚熟透时,奶白色的果实表面泛着一点淡淡的紫,比红色和紫色桑葚个大一些,也更甜一些。每到盛夏,我放学后最爱做的事就是往后山上跑,直奔那棵白桑葚树。三两下爬上去,找个合适的枝丫坐下来,边摘边吃。

每到桑葚成熟的季节,母亲都盯我盯得很紧,只因我从小脾胃虚弱,不能吃太多。而我又是个嘴馋的,只要爬到桑葚树上,不吃饱了是绝对不会回家的。为了让我能够解馋,又不致伤了脾胃,母亲给我找了一个小筐,让我把桑葚摘回家,哄我说给我做好吃的。

我带回家的桑葚,母亲洗上一小盆,加上白糖,用小锅慢火熬成桑葚酱,给我夹馒头吃。剩下的桑葚,母亲用线串成串,挂到屋檐下晒成干。等桑葚干透了,母亲把它们装在纱布缝成的口袋里,每天拿出几颗给我,够我吃很久很久。

那时,大山于我而言就是天然的果园,我几乎吃遍了山上所有可以吃的小果子。白桑葚的甜美味道一直是我记忆深处无法超越的存在。

我学着母亲的样子,把老姑送来的桑葚洗净沥干水分,分成两份。一份放到锅里,开小火,加上糖慢慢熬煮成桑葚酱,另一份摆到铺好锡纸的烤盘上,放到预热好的烤箱里,烤成桑葚干。

第二天早起,我将烤好的面包片抹上桑葚酱,咬上一口。面包的香和桑葚的甜完美融合在一起,再喝上一口桑葚干泡的茶,心里热乎乎,甜滋滋的。

这个夏天,是桑葚让我重新体会到了儿时简单的快乐和幸福,也让我在似水流年里浅浅欢喜,充满生机和力量。

2024-06-18 ■张晓杰 2 2 沧州晚报 content_131230.html 1 桑葚更甜了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