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日那天，我们家迎来了难得的团聚。在外工作的哥哥匆匆赶回，妹妹也特意请了假，一起为母亲过生日。

在这重要的日子里，寿星母亲穿了一件旧毛衣，到餐厅参加生日聚会。母亲的毛衣旧得发白，表面起了毛粒，边缘处散落的毛线在空气中飘飞着。见了我们，母亲扯了扯身上的毛衣，乐呵呵地说：“怎样，我身材没变吧？衣服还是这么合身。”父亲在一旁挤眉弄眼，脸上写满了无奈。

这件毛衣是许多年前我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我上大学时，有段时间迷恋上了织毛衣，买了许多针线，给自己织围巾，给舍友织帽子，给家人织毛衣。

母亲生日时，我给母亲织了一件红色的毛衣。母亲拿到毛衣后，如获至宝，郑重其事地用衣架挂在衣柜里。只要有亲戚来家里做客，母亲就拿出毛衣，兴高采烈地展示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每次都一脸自豪。

那时，我织毛衣的技术生涩，织出来的毛衣很粗糙，而且我对母亲身材大小估量不准确，送给母亲的那件红毛衣并不合身。我对这些浑然不觉，一直在母亲的夸赞中沾沾自喜。直到有一天，我给母亲洗毛衣时，发现毛衣的领口处有拆开改动的痕迹，新缝补的地方明显比其他地方整齐，我才知道我送母亲的毛衣并不合身，母亲为了能穿上，悄悄地将它改了。母亲天天穿着这件毛衣，逢人便夸我双手灵巧。她还穿着这件红色的毛衣，特意拍照留念。

家里的三个孩子工作后，生活不再拮据，母亲的柜子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可是母亲没将我织的毛衣遗弃，而是用盒子装着放在衣柜里保存着。

在西餐厅里，母亲穿着的旧毛衣显得格格不入，但她乐在其中。吹蜡烛时，她开心地说：“我感觉自己每天都被来自家人的爱包围着。”母亲对亲情的珍视，让我们都活在暖暖的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