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2月19日
第14版:14

爆米花

■翟智慧

傍晚,冷风寒凉,我骑电动车带着女儿火急火燎地往家赶,忽闻“咚”的一声响,坐在后座的女儿急忙拽着我的衣服说:“妈妈,有爆爆米花的。”我左右环望,看到远处稀落的人群中闪着一小簇火焰。

“妈妈,是做米糕的吗?我也想去做一次。”听到女儿的请求,我连声说好。来家门口做米糕的现在已经不多见了。回到家,我就开始家庭总动员:“闺女,你找袋子装米。儿子,你拿上油和糖。”

走在路上,牵着儿女们的手,我的心中涌出一种幸福感,其中蕴含的不仅仅是儿女初长成的喜悦,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的亲情。

“妈妈,快去排队吧。”女儿兴奋地喊着。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正坐在一个低矮的木凳上,左手摇着小型鼓风机,右手摇着装有大米的椭圆形黑色炉子。“呼呼”的火苗凶猛地舔着炉子,一明一暗中映射出老翁脸上的道道皱纹,仿佛浓缩了生命中所有的坎坷和沧桑,但风起云涌之后,无欲无求的恬淡写满脸庞。

老翁一圈圈地摇着,当他吃力地低头想要看清炉柄上的压力表时,一束微弱的灯光恰到好处地斜照过来。一抬眼,一个满头白发、身材瘦削的老妇正拿着一个小手电给老翁照亮。

“好了。”老翁边说边起身将炉子抬起,老妇急忙将前端裹着铁圈、后面长约2米的布袋放在了炉门处,随着“咚”的一声响,白色的雾气升腾起来,爆米花的香味在夜空中弥散开来。

当一粒粒白色的米花“开”满塑料盆时,女儿高兴地抓了一把就跑了过来。“妈妈,你闻闻,好香啊!”

女儿稚嫩的声音瞬间勾起了我童年的记忆。儿时,每每听到村里有爆米花的吆喝声,我就和小伙伴们提着玉米或者大米一溜烟跑上街头,嘻嘻闹闹地排队爆米花。那时,爆米花仅用5分钱或1角钱,只放一点点糖精就会感觉满口香甜。

“该哪一家了?”听到老妇的问话,我猛地回过神来。

“该我们了。”我急忙将油壶和糖递给老妇。只见老妇弯下腰,按照一定的比例分别取了糖、水、蜂蜜和油放进一个带柄的铁锅,然后递给了老翁。随着火的加热和不停的搅拌,冒着泡的金黄色的糖稀熬制而成。此时,老妇已经将米花端至老翁的面前。“刺啦”一声响,老翁将米花快速搅拌后倒进了一个长方形的铁质模具中。老妇用木质工具迅速上下压实、抹平。10多分钟后,老妇熟练地拿刀将米糕切块、装袋。我们的米糕就做好了。

在做米糕的空闲里,我跟老妇唠嗑。她告诉我,老头子爆了一辈子米花,虽说现在不缺吃不缺穿,但他还硬要出来。在他眼里,米花机子是他的命根子,而她不放心老伴一个人走街串巷,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我很是敬佩。两位老人配合得非常默契。他们不仅自食其力地养活了自己,而且在相濡以沫中,还将平淡的婚姻演绎得像米糕般香甜而久远。

2024-02-19 ■翟智慧 2 2 沧州晚报 content_119256.html 1 爆米花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