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是个节气,更是个分界线,一年的光阴在寒冷中慢慢变短。暖阳一旦朗照,丝丝缕缕洒向大地,清清的、暖暖的,瞬间便绚烂了人和物,娴静恬淡。
窗户是房屋最迷人的相册,四季变换着不同的风景。阳光斜照在玻璃上,昨夜凝固的窗花开始发白、发亮,屋子里的热气和窗外的阳光携手,将窗花融化。窗花从中间化开,向四周蔓延,融化的水溪汇集,歪歪曲曲流下。一道道光束没了羁绊,在窗台、地板上涂染出一片片金黄。临窗而立,煦暖的阳光洒在皮肤和衣服上,一股股暖流在身体里漫游。
透过那残缺却奇妙的冰冻,我却发现严冬的世界是温暖的——
勤快的女人将棉被展开,铺在晾晒架上,褶皱一旦抻直,阳光便一览无余地抛洒热忱。夜晚盖着的被子定会散发着浓浓的阳光味道,灿烂的、暖暖的、甜甜的,好像整个太阳都被搬回家一样。
几位老者精神矍铄地围着双杠,一位运动健将曲臂、摆腿,匀称的身材在阳光里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我忽然对老者产生了敬意,阅尽千帆,拂去浮华,在寒冬的暖阳里以健康的姿态展现生命的硬朗。这是一种幸福,是一种恒久坚持的自享。
上次返乡,母亲为我带回的发芽葱在暖阳里焕发精神。母亲在菜园里取来土,在一个铝钵里栽种上了秋葱。一根根嫩绿的葱叶,葱尖戴着黄帽,从枯萎衰黄的老叶中探出了头,舒展着纤弱的筋骨。窗外是寒冬,而温煦的室内,正萌发着春天。
冬日暖阳照在葱叶、葱白上,叶脉里涌动着故乡熟悉的气味,展现着阳光的纯洁、神奇。眼前各种绿植,也在冬日里尽情展示着自己的风采。
阳光挤满了整个窗台和半面地板,我索性拿起一本书,躺在沙发上,读累了,仰头凝视天空,阔大而高远,澄澈明朗。在阳光下舒展,体味心灵的安宁;在文字中徜徉,缓解躁动的情绪。音响里流淌着那些熟悉的老歌,暖阳里,昔日光阴的点点滴滴又浮现脑海。此刻,温暖叠加,舒适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