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0日凌晨3点半,河间姑娘张越起床,简单地化了淡妆。
凌晨5点,按照约定时间,她准时到达新娘家。
与新娘和其他伴娘熟悉后,张越开始和新娘商量一些婚礼前的细节,等待即将到来的接亲团……
15次“带薪吃席”
21岁的河间姑娘张越现在已经算是资深伴娘了。
张越家在河间,现在武汉读大学,是一名大四学生。一年多来,张越在武汉和沧州两地当过15次伴娘。
张越在做职业伴娘前,给亲戚家几个姐姐做过伴娘。
去年“五一”,她在给表姐做伴娘时,发现有两个不认识的伴娘,一问才知道对方是表姐专门租来的。
从那时起,张越开始接触职业伴娘。她在网络上加入一个相关的群中。
第一次当职业伴娘,张越记得很清楚,当时地点在黄骅。
张越通过职业伴娘群,和新娘取得了联系。“一般新娘要问一下身高、看一下照片,有的新娘还会询问属相等。”张越说,经过简单沟通,她在婚礼前一天下午到达沧州,并由新娘亲戚接到了黄骅。
“新娘一家很和善。我们事先沟通好了,拒绝婚闹。”张越说,到了新娘家之后,她发现其他3个伴娘也是新娘租来的,“当时感觉更放松了”。
几个伴娘帮助新娘的家人布置房间,跟新娘沟通第二天接亲的流程。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因为婚礼当天开席比较晚,新娘还专门嘱咐亲戚给所有伴娘准备了零食。张越说:“婚礼的宴席丰盛,我们吃到了渤海湾的大梭子蟹,味道好极了。”
这一次伴娘工作结束后,张越拿到了400元的费用。“可以免费‘搂席’,还能挣钱,这职业真是太好了。”张越说。
有了第一次当职业伴娘的经历后,张越再去给陌生人当伴娘的局促感全然没有了。
张越说,这可能也和她的“社牛”性格有关。她在当职业伴娘的过程中认识了不少新朋友。
去年6月6日,张越要给一对新人当伴娘,恰巧那天也是张越的生日。当张越和新娘说到这个巧合时,两个人都觉得这一天是“双喜临门”。
后来,张越和新娘成了好朋友。“他们今年一周年结婚纪念日当天,还专门叫我一起吃饭共同庆祝呢。”张越说。
额外收入
23岁的王莹莹做职业伴娘,绝对算得上“偶然”。
王莹莹是市区广场街上一家婚纱店的工作人员。
2021年,刚工作不久的王莹莹,接待了一对顾客。其中,新郎是本地人,新娘是山东人。
新娘在选婚纱时,跟王莹莹及店长问道:“你们这里租不租伴娘?”
当时的王莹莹以为新娘说的是伴娘服,热情回应:“有啊,我们这有很多款,您看看样式?”
当听到新娘说,不是租伴娘服,是租伴娘时,王莹莹愣了一下,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听说租伴娘这件事。
王莹莹说,据她所知,当时店里没有这项服务。
正当她要说没有时,店长说:“职业伴娘我们这没有,但我们店里有几位未婚的女孩,你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让她们扮成伴娘,让您的婚礼更完美一些。”
就这样,新娘和店里几位未婚女孩一一见面。可能是眼缘的原因,本来是服务员的王莹莹阴差阳错成为那位新娘的伴娘。
“当时店长希望留住这位顾客,象征性地收了200元伴娘费。”王莹莹说,她们也和新娘说好了,不接受婚闹,只负责给新娘做好服务,以及适应当地民俗,活跃婚礼气氛。
王莹莹说,那是她第一次给陌生人当职业伴娘,刚开始心情很紧张,好在有跟妆的同事在,后来也就慢慢放松下来了。
王莹莹做过5次职业伴娘。王莹莹说,现在她已经算得上是一个经验比较丰富的职业伴娘了。接亲时,她帮着活跃气氛;典礼时,她帮新娘做好服务……这些对她来说,现在已经轻车熟路了。
“现在职业伴娘收费在400元左右。每次店长都会把钱全部给我。”王莹莹说。
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做职业伴娘还能有份额外的收入,王莹莹觉得挺好。
“不能抢风头”
23岁的韩骏是市区运河区一家健身馆的健身教练。
从今年年初,他开始做职业伴郎。
“有一次,我跟同事聊天,听说他做职业伴郎,让他有机会带上我。没过多久,他就接到一个单子,需要两个伴郎。”韩骏说,于是,他和同事一起尝试做职业伴郎。虽然是第一次,但是他并没有局促感,也没有感到不好意思。
“我本来就是一个爱玩、爱热闹的人,又是跟同事一起,感觉很欢乐,还能把钱挣了。”韩骏说。
他几次做职业伴郎,多数情况是新郎年龄偏大,身边未婚朋友少一些或者是新郎应新娘的要求,租几个伴郎为了婚礼当天拍照好看。“还有一次,一个新郎入赘到沧州,婚礼时租了几个伴郎。”
韩骏说,无论是做职业伴郎还是做职业伴娘,最基本的原则就是不能迟到,不能影响新人婚礼的各项流程。
韩骏身高在1.7米左右,原来他觉得自己比较矮。“没想到做职业伴郎比较合适,咱不能抢了新郎的风头。”韩骏开玩笑说。
韩骏说,前些年结婚,会有婚闹闹新娘或者闹伴娘,现在社会风气变了,大家都文明接亲了。在小游戏环节,伴郎反而成了被整蛊的对象,不过也会适可而止。
韩骏做职业伴郎这几次,穿过纱裙、跳过小天鹅舞、也喝过辣椒水……“印象最深的是我和另外几个伴郎被涂了口红、头戴红花、露着肚皮在新娘家院子里转了一圈。”
韩骏说,当时虽然觉得是被整了,但后来想想,还是很有意思的。
“做伴郎现在行情基本上是300元钱一次,10个月的时间我做了五六次,收入并不高。”韩骏说,还有一次做职业伴郎,他跟新郎越聊越投机,聊着聊着发现对方是朋友的朋友,所以干脆没要钱。
“从现在的市场来看,租伴娘的要多一些,租伴郎的要少一些。”韩骏说,对于他和同事来说,能给新人帮个忙,年轻人在一起玩得很快乐,又能免费“搂个席”,一举多得。
有待规范
24岁的刘丹,做职业伴娘已有4年时间,算得上是这个行业里的“元老”级人物。
刘丹是沧州人。她说,最初做职业伴娘是在江苏,因为她在那里上大学。“4年前,苏州做职业伴娘的人已经比较多了。”刘丹说,前两年,她做职业伴娘加起来有20多次。
近两年大学毕业回到沧州工作后,刘丹依旧没有放弃当职业伴娘。
“刚回来时,沧州租赁伴郎、伴娘的人比较少,所以我就加入了一个伴娘工作室。”刘丹说,所谓的工作室,其实就是一个微信群,通过报名发照片、添加有关信息后,群主就会根据伴娘所在地,就近“排单”。
刘丹最初接了工作室安排的几个单,其中有去天津的,也有去廊坊的。
刘丹说,当初工作室负责人承诺,会进行统一培训。其实所谓的培训,就是告诉伴娘一些当地结婚的风俗以及婚礼流程等。刘丹觉得这些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除此之外,工作室会在每单里抽成。”刘丹说,赶上结婚高峰期,工作室还会将伴娘价格统一打折,“比如工作室跟新娘报价350元,到我手里可能还到不了300元。”
刘丹说,原本她以为工作室会对伴娘的人身安全以及工作水准有一个明确的保障或要求,“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
索性,刘丹就从工作室的群里退出来,自己到一些平台上发布“出租自己当伴娘”的帖子。
如今,刘丹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浏览一下这方面的帖子,如果沧州附近有人需要租伴娘,她就会及时跟帖报名。
“其实这一行门槛很低,只要未婚,有一部手机就能干。”刘丹说,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进来,甚至还有人全职干起这个职业。
刘丹感到加入这一行业的人越多,行业内卷也就越来越严重,比如原来只要职业伴娘身高、长相能满足新娘的要求就可以,现在还会要求多才多艺,有的甚至还要求会开车等。
刘丹很看好职业伴郎、伴娘行业的发展前景,她也想过在这一行里“深耕”,自己开个工作室。她认为,这个行业还有待进一步规范。“比如做这一行需要经过有关部门认证再进入市场,这样可以更好保障伴娘和新娘的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