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刷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视频：一位老人再三被儿子叮嘱不要给孙子零花钱，但她却在四下没人时悄悄塞给孙子零花钱，那场景像极了特务接头。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地想到我与外婆之间的暗号。

母亲当年就嫁在同村，跟三个舅舅和外婆住得很近。我小时候非常顽皮，尤其是有外婆的独宠，让我在村里肆无忌惮地干“坏事”。比如，把二舅拴在树桩上的牛给悄悄放了，害得二舅在后山满山遍野地找；大舅家母鸡在孵蛋，我会偷偷在鸡窝里放几个鹅卵石，或者把鸡蛋涂上跟鸡窝一样的颜色，让眼神不好的大舅在鸡窝旁一遍又一遍地数鸡蛋……

每次，母亲必然拿着一根细长的藤条追打我。从大舅的屋前追到二舅家门口，再追到三舅的屋后。母亲一边追，还一边大声地骂我，一声比一声大。这时，外婆则在母亲的后面，用她那双三寸金莲的小脚在后面追。

母亲跑不过我，外婆也追不上母亲。但每次外婆看到母亲追着要打我的架势，她就十分担心。于是，外婆悄悄跟我说，以后你母亲再追着打你，就来找外婆。

有一次，我正好被母亲抓了一个正着，还好被外婆拦住，没有挨打。于是，外婆以咳嗽为暗号，在我躲藏的时候，如果母亲真的走开，外婆就以咳嗽三声给我通风报信。而外婆的咳嗽声，伴随我整个童年，让我至今难忘。

后来，我在外地工作结婚安了家。因为离家太远，所以很少回老家。我一有时间，就会给外婆打电话。可是外婆耳朵有些背了，总是听不清楚我说什么。于是，我开始以咳嗽作为我跟外婆的暗号。咳嗽一声，表示我想她了；咳嗽两声，是叮嘱外婆要注意增减衣物；连续咳嗽三声，让外婆给我分享一下她最近遇到的高兴的事，咳嗽四声……

有次跟单位同事一起下班，路上接到外婆的电话。整个通话过程中，我除一直咳嗽以外，几乎一个字都没有说。挂了电话，同事问我咋接个电话一直咳嗽不停，难道是哪里不舒服?

我笑着给同事讲了我跟外婆的暗语，同事若有所思地对我说：“你和你外婆都是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