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暑假,我们在一棵老榕树上玩过家家,凉爽的风吹过树叶直逼人面,沁人心脾。至今回想起来,心里依然泛起阵阵幸福的涟漪。
儿时,邻居家门前有一棵大榕树,树干从屋前的阶梯开始疯长,像马鞍一样修长、宽厚的树干一直延伸到小河上面。爪子似的树枝把小河几乎完全遮盖住了,阳光从密密匝匝的绿叶缝隙间射到河面,波光粼粼。每到夏天,树上就成了我们欢乐的大家庭。
我和小伙伴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到邻居家门口爬树。大家兵分两路往“Y”字型的大树枝干上攀爬,一直到树枝的末端,不能再往前了才停下来。
等大家都爬上树后,我们就开始采摘榕树的果实。最前端的伙伴装满一口袋就开始往后传,最后一个人就往事先搭好的小盆里倒。榕树枝干上演了一场果实传递的丰收链条。我们边传边讲笑话,有时一把没接住,果实哗啦啦掉进小河里,惊起一小阵涟漪。大家你怪我,我怪你,欢声笑语荡漾在树上,传递到村口,响彻在山野间。
我们还从家里带了些饼干、水果、汽水等零食,吃完后就用包装纸折叠成纸飞机或者小船。纸飞机从树上飞出去,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后直坠入河里,而小纸船则从树上缓缓掉落在河面,沿河面往下游。它就像一艘盛满童年的小船,载着我们攀爬在树上的悠悠时光,驶向远方。
当然,每次爬树都免不了邻居阿婆的一顿责备。她经常坐在家门口,抽着水烟筒边看我们爬树,边责令我们赶快下来。她拿着那修长的水烟筒,指着树上的我们大声喊:“快下来,快下来,我家的树枝快承受不住了。”顽皮的我们不顾一切,只顾自己玩得高兴。每次我们下了树,都不忘给阿婆带一些果实。阿婆每次都说,下次我要在树根周围扎满刺,看你们还爬不爬。
20多年过去,当年坐在树上过家家的伙伴们已经各奔东西。每年回家过年,大家偶尔还到邻居家门口聚聚,回忆当年爬树的光景。
我们已长大,树已不在,阿婆也走了。那些树上的时光,纸飞机和小纸船构成的童年记忆依然鲜活在岁月深处,勾起我们的无限回忆,成了我们埋在心底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