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的货架上摆放着许多水果,种类之多,感觉每天买一种也能一个月不重样。水果香甜美味,有时不小心吃太多了,难免会想再吃点咸的东西来平衡一下味觉。
电光石火之间,我们会意识到:为什么就没吃过咸味的水果呢?好像一提到水果的味道,不外乎就是酸甜,难道天然水果里竟没有一丝“咸党”的生存空间?
结果我们发现,没吃过不代表真没有咸水果——
一棵树结两种“果实”?
这种能结“咸果子”的植物,叫盐肤木,盐肤木在全国大部分地区都有分布,在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叫法,最广为人知的名字还是“五倍子树”。
五倍子树的叶子有些奇特。李时珍曾在《本草纲目》里写道:“木状如椿,其叶两两对生,长而有齿……正叶之下,节节两边有直叶,贴茎如箭羽状。”翻译过来就是,这种树居然叶子上面长叶子。
五倍子树其实是羽状复叶,所谓的正叶就是长在总叶柄上的小叶,而直叶则是长了“翅膀”的总叶柄。有些植物的叶柄或茎会变平变宽,特化成叶状,这就是假叶。它不仅形状上相似,实际功能也和真的叶片差不多,一样能进行光合作用。五倍子就常常生长在叶柄这些地方。
五倍子是一味常见药材,五倍子树也因它得名,所以有不少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五倍子乃是五倍子树的果实,显然这是一种误解——五倍子树的真正果实叫盐肤子,而五倍子根本不是什么果实,而是虫瘿。它是角倍蚜等蚜虫在盐肤木上寄生时,刺激叶部组织而产生的增生“肿瘤”。
新鲜的五倍子长得非常小清新,难怪会让人误以为它才是树木的果实。
五倍子除了药用,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用途——染黑,除了染布外,它还是古代染发和牙齿美黑的核心“黑科技”。因为五倍子富含单宁,和铁盐作用能够形成非水溶性的稳定黑色物质,是很好的黑色染料。
真正水果“代盐人”
讲完了喧宾夺主的五倍子,咱们来说说本该独放异彩,却惨变小透明的“盐肤子”吧。虽然它才是五倍子树的真果实,奈何颜值平平,是即使路过也不会留意到的那种野果子。
每年10——11月是盐肤子成熟的季节,这时枝头的一串串果实就会变成红棕色,数量众多,但每一粒才绿豆般大小,关键还有个大果核。属实是那种放进嘴里舔一圈都没了的感觉,嗑瓜子都比它肉多。
盐肤子的个头虽然很小,但胜在味足——因为它的果皮表面常常会覆盖一层“盐霜”,非常神奇,这也是它叫盐肤子的原因。不过这种果实的味道可不是单一的咸味,而是咸酸咸酸的。还有人说,有的还会带点甜味,有些地方的人至今还会拿它来泡水代醋用。
在古代,盐是“奢侈的必需品”,所以像盐肤子这样能产生咸味,又比较常见的作物自然是理想的盐的“平替”之一。
盐肤子作为“代盐”的历史也很悠久。唐朝就有“岭南人取子为末食之,酸咸止渴,将以防瘴”。《本草纲目》亦载“核外薄皮上有薄盐,小儿食之,滇、蜀人采为木盐”。很多地方的人都从盐肤子果实上取盐,因此盐肤子在不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叫法,“蜀人谓之酸桶。亦曰酢桶。吴人谓之盐麸。戎人谓之木盐。”
盐肤子能解用盐的一时之急,但不能解一世之需。
古人不懂化学,以为盐肤子有咸味就能作食用盐,但其实那层盐霜和我们常吃的食用盐不一样,它是苹果酸钙的结晶,是其咸味的来源,所以果实也不像氯化钠只有纯粹的咸味,当然拿来调调味是可以的,但它不能提供人体所需要的钠元素,无法取代真正的食盐。
所以,一旦食盐成为随手可得的供给后,盐肤子便成为“过气网红”,如今不及名声大的五倍子,连树名也被五倍子给取代了。不过要是在野外求生或者户外野炊时,这种果实还是很管用的。
据《博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