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9月19日
第15版:15

秋色怡人

■张晓杰

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记忆中的秋天永远是忙碌的,掰玉米、割谷子、晒高粱……小小的庭院里堆满了收回来的各种庄稼。书里描绘的丰收的喜悦我很少体会到,因为秋收留给我刻骨铭心的感受只有一个字——累。

父母搬离小山村已有6年,但每年秋天还是会回去住几天,把地里的庄稼收一收。我每年的国庆长假也多贡献给了养育过我的那片土地。

今年春天,母亲崴了脚,在我和小妹的坚持下,家里的那两亩薄田没有种庄稼,栽上了杏树。今年不用惦念着秋收,于是我想带孩子去坝上看看秋景。

父亲听了我的计划笑了,他说:“看树叶子还用跑那么远?回村里去看吧,山里一样是层林尽染啊。”

我虽对父亲的话不以为然,但也不忍心辜负他的好意。于是爱人开车,我们全家踏上了回乡的路。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目之所及尽是缤纷色彩。我不禁沉醉其中,忍不住想提笔写一写家乡秋日里的妩媚风情。

路边的杨树叶子全黄了,片片黄叶傲立枝头迎风起舞,忽有几片轻轻飘下,亲吻我的发、我的肩、我的长裙。我轻轻地在原地转个圈,让黑色裙裾伴着黄叶飞舞,一时竟忘了今夕何夕,脑海里满是那个笑得如花般灿烂的小女孩。

山坡上的酸梨树叶子已经红透了,从山脚望上去,像大片的火烧云,美得如梦似幻。走近细看,这红介于大红和大紫之间,红得热烈而张扬,偶尔还能看到几个黄澄澄的小酸梨。漫步在梨树林中,有风吹来,叶子轻轻飘落。接住几片,将它们夹在随身携带的书里。这飘着淡淡梨香的红叶就成了一笺笺绝美的书签,每一张都有自己独特的韵味。

山谷里的槐树依旧翠绿翠绿的,仿佛与这越来越浓的秋色做着最后的抗争。走近后不难发现,叶子像是被秋风抽干了水分,蔫蔫的,低垂着头。唯有枝头那几朵早已干透了的槐花,舒展着苍白的身躯,在瑟瑟秋风中依旧张扬地笑着。恍惚间觉得它们灿若夏花,我不禁屏住呼吸,细细欣赏这份惊心动魄的美。

山顶的榆树也换上了橘红色的新衣,远远望去,层层叠叠,浓淡相间,像天边的晚霞,灿烂了小山村的秋天。好想走上去摘几片榆叶珍藏,可刚往山上走几步,就被茂盛的草丛止住了脚步,无奈只能驻足山脚观赏。突然间,好想把自己也变成一枚榆叶,给家乡的绿水青山添一抹色彩,浓淡都相宜。

“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古人诚不欺我。

走在家乡的秋日里,我迷醉于这独属于秋日的色彩。它们比春天更丰富,比夏天更饱满,比冬天更灿烂。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的眼睛是一部相机,眨眨眼就可以将这份秋日的美定格,印在心底,做成一帧相册,永远珍藏。

2022-09-19 ■张晓杰 2 2 沧州晚报 content_69758.html 1 秋色怡人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