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4月14日
第13版:13

槐花忆

■何龙飞

熟读“即应来日去,九陌踏槐花”“黄昏独立佛堂前,满地槐花满地蝉”“魂销举子不回首,闲照槐花驿路中”等诗句,记忆中的槐花便纷至沓来,慰藉我日渐升腾的乡愁。

还记得老家堤坝边的那两棵槐树,大约有小脸盆那般粗,高大,整个树形像一把大伞,为我们遮阳避雨,让人喜欢。

春天,是槐树最茂盛的季节。不单叶子碧绿,还盛开着槐花,够烂漫的了。父亲说,槐花是美丽的,就像春姑娘一样,谁都会喜爱。

受到父亲的影响,我和弟弟也常去看槐花。满树的槐花,极为壮观;乳白的槐花,亮堂着双眸;风儿送来的槐花香,醉倒我们的心。

目睹此情此景,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只有尽情地观赏,才不辜负一朵朵绽放的槐花。

观赏槐花的次数多了,喜爱的情愫日益强烈,竟然感到自己真有福分。

“好戏还在后头呢!”父亲赞赏了我们对槐花的爱恋后,卖起了关子。

什么好戏呢?我们不得而知,着急地问父亲。

父亲坦言:摘槐花,才够刺激,不过,要注意安全。

原来如此。父亲搬来高板凳,放在槐树下,然后站上去,伸手摘槐花。摘啊摘,摘了不少槐花,父亲满脸的笑意,深深地吸引着我们对摘槐花产生浓厚的兴趣。

父亲见状,让我们上板凳去摘。可惜,我们个矮,摘不到。他就把我们次第抱起,便摘到了槐花。

自然,我们感到好玩,就想摘更多的槐花。父亲搬来木梯子,搭在槐树枝干上,让我们上树去摘。他在地上稳住木梯子,反复叮嘱我们小心些,确保绝对安全。

果然,我们摘到了更多的槐花,而且闻着花香,看着漂亮的槐花,经不住诱惑,竟生吃起了槐花,那脆、甜、香的感觉涌上心头,让我们爽到了极致。

当然,难免有被槐刺刺痛的时候,但我们按照父亲说的,吹一吹就不痛了以至于摘槐花的劲头更足了。

不经意间,摘下来的槐花确实不少了,我们也安全下树,父亲的心里才踏实了。

“孩子们,把槐花拿回去,让你们妈大显身手哦!”还是父亲有号召力,我们将劳动成果摆上了案桌。

母亲的确是煮饭、做菜的好把式。她对槐花也有好感,加之,能为家人奉献出美味,更是乐意。

于是,父亲烧火,母亲淘洗槐花。锅里放油渣儿,熬出金黄的颜色,香喷喷的,让人直吞口水呢。

火候到了,该下槐花了,放盐,用锅铲翻炒,有条不紊。不到三分钟,槐花就炒熟了,被盛进了盘子里,成为佐餐的好菜。

不出所料,那顿饭,有了炒槐花,我们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好不开心,对槐花的感激油然而生,对槐花的喜爱与时俱增。

此外,槐花盛开的时节里,母亲还做出了槐花饼、槐花饺、槐花饭等美食,不能不令我们胃口大开,心情舒畅。就连母亲把槐花拿来泡水当“茶”喝,也一样滋润着我们的心灵。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看着、闻着、摘着、吃着、叹着槐花,在槐花的滋养下,在父母的关爱下,渐渐长大、成材,可谓不负厚望。

欣慰之余,伤感也会袭来:走出大山、到城里定居后,我们很少回老家了,与那两棵槐树见面少了。可是,我们对槐花的青睐并没有淡化,反而随着岁月的流逝,越来越浓。

幸好,城郊栽有不少槐树。每到春天,我们皆能与槐花约会,那乡情就会更加浓郁,难以释怀。

2022-04-14 ■何龙飞 2 2 沧州晚报 content_54428.html 1 槐花忆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