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4月01日
第15版:15

最是溪头荠菜花

■刘超

春意融融的季节,有一种味道正合时宜,清清淡淡却生机勃勃。

绵绵的春雨滋润着原野,土地苏醒了,阳光暖软。河畔的柳树绽开绿色的嫩芽,春风所过之处尽是一片山水绿。又是一年初春时,我仿佛已经闻到了荠菜的清香。与荠菜的相遇,是一次偶然,加上季节,似乎又成了一种必然。

记得那年春天。还是小不点的我和小伙伴们去田野里玩“过家家”。虽然人小,但劲头很足,挎篮、铲子等一应俱全。到达目的地,分好工便各自行动起来,有挖菜的,有切菜的,还有用土垒灶台的,我是挖菜员之一。这里漫山遍野绿油油一片,那蔓延向远方的绿,真是让人心醉。直到夕阳为田野里的一切披上金装,我们才挎着篮子,蹦蹦跳跳地回家。一路上歌声与嬉笑声不断,悠扬了离离青草,宛转了西山斜阳。

回到家,我一股脑儿地把篮子里的“战利品”倒了出来,昂着头,等着妈妈的夸奖,却意外地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和怀念。“呦,荠菜都长出来了,春天真是来了呢。”妈妈笑着说。关于荠菜,妈妈说了很多。

妈妈出生在上世纪70年代的农村,物资匮乏,生活条件差,一年到头少有能吃着新鲜菜的时候。但春季却是例外,春天里总有各种各样的野菜可以吃。初春里的第一波野菜便是荠菜。每到这个时候。妈妈也是像我一样挎着篮子去田野里,不同的是我乱挖一气,能不能吃的都装进篮子,只为玩乐,而妈妈则是认认真真地挑选好荠菜。

有的荠菜叶儿太大,顶子上还开了花,这样的虽好看却不好吃,嚼起来发梗发干;有的荠菜叶儿太小,太嫩了,用热水一烫就缩了,土话讲:不出数;只有那中等个头的,口感最佳,不论是炒着吃、做汤喝还是做大包子,都十分鲜美。

妈妈提着一篮子荠菜回到家,姥姥早已烧开了一大锅水,原本沾着些泥土且略显暗绿色的荠菜,一到开水里就变得葱翠欲滴,远远看过去仿佛一汪潋滟春水。把烫好的荠菜细细切碎,再炒两个鸡蛋掺在细碎的荠菜里,黄嫩嫩的鸡蛋碎一放进去就不见了踪影。虽然一大锅荠菜只放两个鸡蛋,但在妈妈看来已经是很奢侈了。

从荠菜到荠菜包子,还需要一块和得恰到好处的面团,当然,这些姥姥早已准备妥当。腾腾的白气中,面粉与荠菜各自进行升华。妈妈说,刚出锅的荠菜包子,她一口气能吃三个。因为新鲜荠菜的味道很妙,还因为这味道结束了一个靠窝头和咸菜果腹的冬天。

小小的荠菜,就这样开启了整个春天。

那天的晚饭,毫无疑问是荠菜的主场。荠菜包子,皮儿薄馅儿多,透过包子皮就能看到里面隐隐约约的绿。咬一口,唇齿间流转的是春天的滋味。

果真是“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溪头荠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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