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土生土长的白洋淀人,最爱吃的就是鱼。尤其是年夜饭,一定要吃白洋淀炖大鱼。
白洋淀素有“华北明珠”之称,鱼肥水美,物产丰富。渔民们靠水吃水,以水谋生。平日织网捕鱼,打苇织席,采莲卖藕,以鱼代粮,生活中处处离不开鱼。平时各类鱼通吃,大鱼大吃,小鱼小吃。逢节遇令必吃鱼;招待客人必有鱼;走亲访友必带鱼。过年一定要吃白洋淀炖大鱼。
白洋淀人吃鱼有讲究,小鱼快烹,大鱼慢炖。渔民们平时忙于生计,吃小鱼小虾的时候多,油盐酱醋一烹就好,简单、快捷、方便、实用。到了冬天,冰天雪地,河水封冻,当地谚语:“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这时渔民们有了空闲,走亲访友,邻里小聚,就要炖大鱼。大家推杯换盏,家长里短,其乐融融。
在白洋淀,除夕年夜饭和初一早饭都要吃白洋淀炖大鱼,鱼要选择鲤鱼,一般五斤往上。白洋淀水草丰茂,经过春、夏、秋三季的孕育成长,到了冬季鱼肥肉厚,炖出来格外香醇。岁尾年初,家家户户都吃鱼,意味着年年有余(鱼),寄予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记忆中每年除夕,母亲都挑十斤左右的大鲤鱼,活鱼现宰现割,这样做出的鱼味道才鲜美芳醇。母亲最拿手的就是白洋淀炖大鱼。大鱼一定要铁锅炖,柴火烧。
先小火起锅,锅热放油,待油热后放花椒、大料,炒出香味,再放葱、姜、蒜炝锅。这时,母亲还要放入自己亲手做的豆瓣酱,反复翻搅均匀,放入五花肉,煸炒至金黄。待酱香味飘出,再倒入醋和酱油。
白洋淀炖大鱼一定要掌握好醋与酱油的比例,一般醋的比例要大些,醋能去除鱼的腥味,所以炖鱼一定要多放醋。母亲常年炖鱼,眼就是秤,拿着醋瓶子咕嘟咕嘟倒,然后倒入酱油,保证不多不少正合适。
待葱香、酱香弥漫开来,这时母亲才会将鱼下锅。锅里水要没过大鱼五至十厘米左右。母亲说“千滚的豆腐万滚的鱼”,大鱼一定得用柴火炖,慢火煨。柴火壮而不猛,大而不燥,除夕夜的鱼,个大肉厚还得整个炖,所以必须大火慢炖。
一个时辰左右,蒸汽氤氲中鱼香慢慢散发开来,芳香四溢,令人垂涎。吃在嘴里,满口生香。肥而不腻,鲜而不柴,鲜嫩清醇。都说除夕吃了母亲炖的鲤鱼,孩子们将来能鱼跃龙门,前程似锦。这虽是传说,却道出了白洋淀人对未来幸福生活的祈盼!
除夕之夜,一家人欢声笑语,围桌而坐,母亲炖的大鲤鱼摆在正中,周围配以炸藕夹、荷叶炒鸡蛋、炖野鸭,再加上黑鱼馅饺子,鱼香、肉香、菜香交织在一起,香味缭绕,醉人心房。
时至今日,每逢过年,就会想起母亲的年夜饭,想起母亲做的白洋淀炖大鱼。这里有母亲的味道,有家乡的情意,更有天下游子浓浓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