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牛健存 崔儒靖 魏志广 本报通讯员 洪飞飞 摄影报道

“唢呐一响，百鸟来朝……”想必看过吴天明导演的电影《百鸟朝凤》的人，对影片中老一辈唢呐吹奏人对唢呐的挚爱和坚守印象深刻。唢呐名曲《百鸟朝凤》，更是老少皆知，广为流传。

在吴桥杂技大世界江湖文化城里，人称“吹破天”的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杂技唢呐代表性传承人何树森，用鼻子吹奏的《百鸟朝凤》时而清新悠扬、时而粗狂奔放。他模仿出的鸟儿们叽叽喳喳的鸣叫声，真真是热情欢快、富有朝气。

虽然眼下已是冬季，但是那惟妙惟肖的《百鸟朝凤》让听者感受到春天的气息悄悄来临……

技艺精湛 台风诙谐

游走在吴桥杂技大世界，各种杂技、魔术表演或惊险刺激、或其妙变幻，让游客们看花了眼。即便这样，也有很多游客指名要看“吹破天”的表演。

在“吹破天”小剧场，今年44岁的何树森在妻子李洪玲和妹妹何树英辅以的鼓、笙伴奏下，吹起了唢呐。

吹奏《百鸟朝凤》时，何树森不仅能同时吹奏多只唢呐，还能用鼻子吹奏，甚至还能边吹唢呐边顶转盘，再加上口技表演，更是锦上添花。

他吹出的唢呐声，仿佛有两只有情鸟儿在人们耳边喁喁私语。接着，送走低沉长闷之声的布谷，又飞来了叫声清脆悦耳的百灵，让人们以为来到了百鸟林中。

“杂技唢呐的表演难度非常大。表演者的四肢和五官的协调发挥到极致，才能表达它的艺术效果。我从小学习吹奏，同时也习练杂技，通过祖辈的传承和自己几十年的创新发展，才有了今天独具一格的表演。”演出的空档，何树森侃侃而谈。

要说这“吹破天”，绝活可真不少——倒吹杆子、反把吹、大小唢呐交替吹……

何树森还有拿手好戏，就是“鼻奏唢呐、口吃香烟”。他用鼻子同时吹响两个唢呐，嘴里还抽着一支香烟，一会儿竟然有烟从唢呐里冒了出来。

片刻间，何树森又用鼻子顶起一个竹竿，竿顶上拖着一把冒着热气的暖水壶吹起了唢呐。观众看着入迷之时，突然间他出现表演“失误”，使得水壶向观众席倾倒而来。在快要砸到观众之时，何树森一把抓住竹竿……前排的观众由惊转喜，继而捧腹大笑。

唢呐世家 七代相传

1974年，何树森出生在吴桥县一个唢呐世家。这项技艺传到他已经是第六代了。“我太爷何凤起、爷爷何维新都是唢呐艺人。”何树森说，“我的父亲何洪才中年时期开始系统研究唢呐技艺。”

何维新曾在北京天桥卖艺，是“天桥八大怪”之一，绰号“鼻翁子”。今年70岁的何洪才年轻时曾因唢呐吹得好，被破格录入解放军某部成为一名文艺兵。在那个时期，何洪才的唢呐技艺得到了专业的训练。即便复员到吴桥县棉纺厂工作后，何洪才也是唢呐不离手。

何树森的母亲是一名河北梆子演员。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何树森打记事起就接触到了唢呐。他8岁那年跟父亲学艺。刚开始吹得满嘴是泡，由于骨子里带着吹奏基因，他咬牙坚持，10岁就登台演出了。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说的就是唢呐难吹难练。老人们常说，没有三冬三夏，吹不出正常水平。我在吹了将近30年时，得了‘吹破天’的雅号。这可都是辛苦和汗水浸出来的。”何树森说。

由于年幼时比较调皮，唯独钟爱唢呐，何树森从10岁起便随父亲演出。2001年，经过考试，他进入吴桥杂技大世界工作。

刚来杂技大世界时，何树森对吹奏唢呐已经相当在行，但想要在高手云集的杂技大世界立足，光靠吹唢呐是远远不够的。为此，他开始苦练杂技，不断在吹奏表演中加入新鲜元素。一路走来，他凭借一身绝活儿，让杂技唢呐技艺在杂技大世界有了一席之地，成为吴桥杂技大世界“新江湖八大怪”之一，人送绰号“吹破天”。

“门里出身，自会三分。”何树森和李洪玲共育有3个子女。大女儿何青雨正在上大学，目前已是杂技唢呐第七代传承人，主要表演晃板唢呐。二女儿何青亚和小儿子何青政，都会表演杂技唢呐，何青政还喜欢古典戏法。

继承家学 创新求变

“唢呐在唐代是宫廷表演节目。到了宋代，它开始走向民间，成为咱老百姓共享的民间艺术。”何树森说，“经过数百年的传承和积累，吴桥杂技艺人不断丰富了杂技唢呐技艺。”

在多年的研究中，何树森继承老辈人“鼻奏唢呐”“咔戏”“口技”“杂技”“杂耍”等技艺，将唢呐吹奏与杂技表演有机地结合到一起，独创了“杂技唢呐”这个极具惊险性与观赏性的节目。

何树森介绍着，起身表演起来……

“晃板唢呐”是在杂技晃板的节目基础上，再表演唢呐的吹奏技巧；

“顶技唢呐”是在杂技顶技的基础上表演唢呐吹奏；

“杂耍唢呐”“球技唢呐”都是在表演技巧的同时吹奏唢呐；

“口吃香烟吹奏唢呐”是将燃着的香烟含到口中，吹奏的同时，唢呐里还会冒出烟雾；

“倒立唢呐”是在吹奏的同时，鼻梁或额头上再平衡其他物品，甚至顶着一暖瓶热水照吹不误……

在多年的演出中，何树森还逐渐吸纳单口相声、二人转等适合舞台表演的节目，并与观众互动，以带动现场气氛。

“新、奇、逗、绝”这几个字，恰如其分地概括了“吹破天”的表演。可以说，对唢呐的热爱，让何树森一看见唢呐，就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跳动起来。

多年来，他以幽默诙谐的表演手法、精湛娴熟的表演技艺，多次在国家级比赛中获奖。

2005年，他代表杂技大世界参加了“北京·2005全国杂技展演”。之后，他多次在中央电视台等卫视演出。

2006年，他参加了日本朝日电视台《神秘之旅》节目。

2009年，他在央视《想挑战吗》节目中挑战成功，获得“国际挑战英雄”称号，让他的杂技唢呐大放异彩。“吹破天”的大名，为全国观众所知。

……

“前不久，我作为河北省非遗传承人代表，在杭州参加了第八届国际博览会艺术展演。这次活动规模非常大，我的表演也赢得了好评。”何树森介绍。

“杂技唢呐艺术不仅是一种意象，更是一种承载，是我们杂技艺人和唢呐艺人，几百年积淀下来的独特文化气息。我把它视为生命一样宝贵。”何树森说。杂技唢呐让唢呐技艺得到了创新发展。如今，杂技唢呐正以独特的方式在“吹破天”何树森和他的弟子中传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