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26日
第15版:15

又到一年寒冬时

■王芙蓉

母亲已经离开我们30个年头了,但她那高大的身影、慈祥的面容和温柔的话语,却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出现在我的梦中。又到一年寒冬时,我更加怀念我的母亲。

记得小时候,奶奶曾对我说,要不是母亲对我的细心照顾,我可能不会长大成人。那时生活条件差,我出生后就体弱多病,经常感冒、发烧,有时还会拉肚子,那时没钱买药,母亲就用一些偏方给我治疗,比如喝香菜面汤治感冒、用湿毛巾敷头来退烧、把炒好的大盐粒用布包起来放肚脐上暖肚子等。

用了这些土方子,饮食上也格外注意——少食多餐,半夜也要喂一次米粥或饼干。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我越来越强壮,她却累瘦了。

我上小学时,母亲依然又瘦又黑。她怕我坐在硬板凳上硌得慌,就用碎花布和棉花给我做了个小棉垫,系在板凳上。同学们下了课就坐在我的垫子上,说坐在上面很舒服,并夸赞妈妈的巧手艺。

我们家五个孩子的衣服都是母亲用大人的衣服改的,或者用布头做的。在那样的年代,我家的每个孩子都穿得干干净净。母亲对我这个唯一的女儿更是疼爱有加,给我做了花布连衣裙、白领的衬衫,或是旧裤子翻个面改成新裤子……我的那些漂亮的衣服总让同学们羡慕不已。邻居们要是有需要给孩子们做衣服的,母亲也是有求必应。不但搭上时间,有时还要搭上针和线,但她却很高兴。她就是这样一个乐于助人的人。

母亲不仅疼爱自己的儿女,对老人更是孝顺。我的姥爷年轻时被日本人抓去当劳工,落下了严重的胃病,每次发病时都疼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大声喊叫,把我们几个孩子都吓得躲到另一间屋里不敢出来。母亲为了让姥爷少犯病,一年四季都给他做容易消化的热菜、热饭。

那时的夏天没有电风扇,烧柴做饭很麻烦,有时她热得身上都起了痱子,但她从来不抱怨;冬天,买不起煤烧炉子,她就把姥爷的土炕烧得热热的。母亲总是把最新的棉花给姥爷做成棉衣和被褥,把最好的饭菜留给他吃。逢年过节,亲戚送的月饼、蛋糕都放在橱柜里给姥爷留着。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姥爷胃病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但很少有人知道,姥爷其实是她的继父。

母亲去世时,年仅49岁,当时我悲恸万分。由于下雪路滑,她心脏病发作时,没能及时送到医院,心衰而去。出殡那天,很冷,亲戚朋友和村里的父老乡亲都赶来为她送行。很多人流着泪说,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长寿呢?其实只有我心里明白,母亲为这个家付出太多。

母亲虽然离开我们很多年,但她的一言一行,尊老爱幼、勤劳善良、不向困难低头等可贵的品质,始终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指引着我们未来的路。

2021-11-26 ■王芙蓉 2 2 沧州晚报 content_42020.html 1 又到一年寒冬时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