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出了一次差，回来后，便去看望母亲。母亲正坐在床上看电视，看见我来了，立刻像孩子一样扑过来，搂着我说：“你说出去一周，你看看这都20天了，妈想你了！”然后她推开我，看着我的脸说：“你咋瘦了呢？”我看见，母亲竟然在流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变得特别爱流泪，特别依赖儿女。在我的记忆里，从前的母亲是羞于表达情感的，很少直接说出“我想你”这样的话。

88岁的母亲，最近一两年变化太大了，最明显的是间歇性健忘。有时候，她刚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转身就不记得了。

去年的冬天，我第一次觉得母亲真的老了。那天，母亲去小公园锻炼身体，回来时，我看见她没系围巾。我摸了一下她的脸，发现她的脸已被寒风吹得冰凉。我嗔怪地说：“妈，您出门，咋不系上围巾呢？外面这么冷，冻感冒了咋办？”没想到，母亲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闺女，你说，妈咋不知道怎么系围巾了呢？系了好几次都没系好。”听母亲这样说，我找出围巾给她做着示范，说：“先把围巾围到脖子上，然后绕脖子一圈，最后在胸前掏一下就可以了。”我一遍遍地教着，母亲笨拙地学着。

看到母亲这样，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曾经，母亲是多么心灵手巧啊！眼前的这双手，画出过漂亮的花样儿，绣出过美丽的花朵，我们兄妹小时候的衣服、鞋帽都是这双巧手做出来的，可是现在，这双手却连最简单的系围巾都做不好了。

母亲学了一会儿，然后自言自语地说：“现在学会了，不知道下次出门会不会又忘记了。”听母亲这样说，我的鼻子发酸地说：“妈，咱不学了，我现在就给您买一个能护住脸的帽子去。”

流年似水，那个像大树一样让我们依赖的母亲，不知不觉已经老去。让母亲有个幸福的晚年，是我们做儿女的责任和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