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8月09日
第14版:14

牵牛花

■孙克艳

清晨散步时,我无意间瞥到路边荒地上的牵牛花又开了。青翠的藤蔓攀着周遭的草木,于荒芜中描绘出一幅绚丽的画卷:有娇媚的粉色、纯粹的白色、忧郁的蓝色、艳丽的红色……它们热烈奔放、恣意烂漫,宛如一座开放的花园。

这片荒地上的牵牛花,总是从初夏开到深秋,无人打理,却遵从时令,开得率性而喧闹,不畏风雨和他人的目光。一年又一年,牵牛花执着地坚守着足下的那片土地,不仅为那片繁杂的荒地增色,还吸引了路人的眼眸。

凝望那片流溢的风景,青翠的枝蔓上擎起的多彩喇叭,让人心生喜悦与昂扬。

俗话说,“秋赏菊,冬扶梅,春种海棠,夏养牵牛。”骄阳似火的夏日里,看着那一片片、一簇簇蓬勃绽放的牵牛花,当真是件欣慰而浪漫的事。从炎炎夏日到清爽深秋,牵牛花利用自己错落有致的花朵和斑斓的色彩,蔓延成一幅生动的风景。

在乡下,似乎没有人会特意去栽种牵牛花,像喇叭一样的花儿,并不算稀奇吧。寻常巷陌、田间地头、篱笆墙上,总能看到它们的身影。也不知是谁在那里撒下了它们的种子,也许是风,也许是雨,也许是鸟儿……只要一场春雨,牵牛花就破土萌芽了,不娇贵、不矫情,就像它深深扎根的土地一样朴实。

心形的叶片、婀娜的藤蔓,是它未开花时的模样,虽然在绿色的海洋中并不起眼,但若是连成一片绿色的海、织成一面碧色的墙,便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只想在暑气浓烈的夏日里,一头扎进那片葱茏的绿意里。

等到开花,色彩各异的牵牛花,像一朵朵被吹响的小喇叭,欢欣鼓舞地吹奏起生命的赞歌,纵意而张扬,尽情地展示它的美丽、释放它的芳香。每一朵花都在欢歌,每一朵花都在尽情享受那份短暂的灿烂。向阳而开,旋即凋零,你来或不来、你见或不见,它都要开放,不肯错过花期的一分一秒。

接连绽放的牵牛花,一朵又一朵,是欢歌的连续,也是生命的绵延。我想那一面面绿色的旗帜,那一堵堵绿色的墙壁,那一汪汪绿色的瀑布和点缀于其上的牵牛花,一定在无声地呐喊:“开得再灿烂一些吧!开得再明媚一些吧!只有如此,才不辜负一年的等待。”于是,等到太阳偏转,不久前还在怒放的小喇叭们,便毫不眷恋地收敛闭合,谢下枝头,为下一次绽放积蓄能量。

这样的花儿,谁不喜欢呢?这样的姿态,谁不欣赏呢?遵从自然的规律,遵循生命的乐章,既有沉寂的期待,又有靓丽的绽放和从容的谢幕。

如此,小小的牵牛花能赢得众人的赞颂,也就不足为奇了。无论是“绿蔓如藤不用栽,淡青花绕竹篱开”的朴实,还是“篱落牵牛又著花,摘花心在鬓先华”的娇俏;不管是“竹引牵牛花满街,疏篱茅舍月光筛”的恬静,还是“楚女雾露中,篱上摘牵牛”的浪漫……这一幅幅由牵牛花引出的奇丽画卷,它们不仅抒发了诗人们丰富的情思,还引发后人无尽的遐想。

小小的牵牛花,质朴的牵牛花,不仅带给我们惊艳的景致和欢愉,还引人深思,关于生命、关于时光、关于气度……

2021-08-09 ■孙克艳 2 2 沧州晚报 content_31312.html 1 牵牛花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