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8月02日
第14版:14

那些年,我们捉过的虫

■白世国

夏日里,我坐在树荫下小憩,听着知了、蝈蝈扯着嗓子聒噪,愣神中,想到少年时捉虫的那些事儿,颇有感触。

那是春末夏初,傍晚时分,我们带着空罐头瓶子成群结伴去田野里捉“瞎碰”。“瞎碰”就是金龟子,有金黄色的甲壳,以作物的嫩叶为食,我们捉“瞎碰”总有“替天行道”的意味。大人也鼓励。

天色暗下来,瞎碰嗡嗡飞出来觅食。瞎碰是自然界里的呆子,好像视力不好,飞不高也飞不远。它很喜欢吃笸箩柳的嫩叶,落在上面任人捕捉。我们借着微弱的天光凝神寻找,快速地捏住,投进罐头瓶里。听瞎碰嗡嗡撞击瓶子的声音,心生一份满足与快意。星斗渐渐清晰起来,罐头瓶里也装满了瞎碰。我们行走在麦花的清香里,一路说笑回家去。鸡鸭吃瞎碰,易下双黄蛋。

我们下洼打草,偶或会发现一种叫“东西南北”的虫。它有小指大小,棕红色,有一节节的软壳包裹。神奇的是,它能听懂我们的话。捏住它的头部,扯着嗓子冲它喊某一方位,比如喊:东、东、东……它转圈似地扭动着身子,某一时刻,尾巴会指向东,令人感觉特神奇。有时候,我们拿它当笔在地上写“鬼符”。它扭动着身子,在地上留下奇形怪状的“文字”。有老农告诉我们,“东西南北”是害虫“地老虎”尚未羽化的幼虫。

我们去小河洗澡,常看见一种大蚊子似的虫子,像速滑运动员一样在水面上轻盈地滑行。几个人合力也逮不住它,空费力气。它的名字很奇怪,叫“磨香油”的,也有人叫它“打干醋的”“打酱油的”,不知名从何来。

我们还捉过牛虻、野蜜蜂、磕头虫,简直是见什么捉什么,各有各的玩法,各有各的乐趣。捉蜜蜂为了吃蜜,但得冒着被蛰的风险。印象很深的是捉了天牛,用细线拴着,线的另一端坠根小草,向空中一抛任其逃逸。大家紧跟在后面,看天牛拖着小草摇摇晃晃地飞走。大家一路欢呼,追过草地,追过树林。

这些虫子,弱小而平凡。说是益虫也好,害虫也罢,只是相对于人类而言。是它们充盈了我们的少年生活,让平淡的日子变得趣味盎然。如果时光能倒流,玩耍过后,我们定会放这些虫子一条生路。自然界里的生命即使再弱小也值得敬畏。敬畏生命,是万物和谐共生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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