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旅途上走过一段时间的人,特别是到了老年,大都喜欢回头望望留在那段人生旅途上的足迹,和在这些足迹上成功的喜悦、失败的沮丧、奔波的艰辛和无所事事的无奈。如今,我也到了回望留在那段人生旅途上足迹的时候了。可我回望什么呢?我的事业?我的生活?我的爱情婚姻?还是除此之外的什么?我在思索着,寻觅着……
这天,我突然发现,在我走过的那段人生旅途上,我所执着追求并为之奋斗多半生的文学令我眼前一亮。留在我人生旅途上的那一串串歪歪斜斜、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文学足迹在闪闪发光!这让我兴奋得立刻铺开稿纸拿起笔来。
我对文学的爱好,是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上中学时,语文老师的影响下产生的。那位老师十分爱好文学,并立志要当作家。他在我们班上组织了写作小组,定期选好的作文张贴在他亲手制作的墙报上,让同学们欣赏交流。他向我们介绍当时被称为神童作家的刘绍棠和他的作品《青枝绿叶》《大青骡子的故事》《运河的桨声》。还推荐一些中外名著,让我们在课余时间阅读。我写的诗歌《飞翔吧,我可爱的和平鸽》被他当作范文在作文课上朗读。从此,我对文学的兴趣更浓了,并立志将来也当一名作家。
参加教育工作后,我一边教学,一边利用业余时间搞创作。我的第一篇短篇小说《劳动日记》刊登在《河北教育》上。接着散文《芦苇庄》《夜校灯火》等十几篇作品相继发表,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不久,便把我调到沧县文化馆,任文艺创作辅导员。这时,不仅搞创作的时间充裕了,而且还经常参加地区、省里组织召开的创作会,深入基层体验生活。我先后深入到黄骅海堡、根治海河工地和有特色的农村。这期间,我创作了散文诗《捻船工之歌》、小说《对手》《接女婿》《走娘家》《槽头新事》和儿童文学《赛摩托》《小哥俩》等二十几篇作品,在《天津日报》《河北文艺》《沧州日报》等报刊发表。1984年被调入沧州地区文联主办的、全国公开发行的文学期刊《无名文学》当编辑。这时,开始接触了全国各地大量的稿件,大大开阔了我的文学视野。而且,文学创作也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三突出”的框框里解放出来(所谓“三突出”,就是作品人物中要突出正面人物,正面人物中要突出主要人物,主要人物中要突出一号人物)。这让我的文学创作又进入了一个高潮。几年的时间就写出了《门楼》《母亲》《瓜园静悄悄》《望子成龙》《月光多美好》《花香从对岸飘来》《暂缓结婚》《吉祥高跷》《酒醒何处》《她从坟中来》《并非情杀》《十八岁的风流妹》和中篇小说《小河里荡着她的心》等几十篇作品,发表于《河北日报》、天津《新港》《辽河》《绿野》、吉林《参花》和《乡土文学》等期刊。其中,《小河里荡着她的心》获全国乡土文学大奖赛三等奖,《暂缓结婚》获吉林《参花》征文三等奖。小小说《眼睛》获上海《小说界》优秀奖。中篇传奇小说《血溅兴隆镇》《玉马传奇》分别在当时的《沧州市报》和《沧州日报》连载。与他人合著的中篇小说集《侠女恋情》由北方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小小说《脸》《唇印》《红包》《悬案》等发表于诸报刊杂志。
进入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开始了长篇小说的写作。五十万字的长篇历史小说《天官王翱》、二十万字的《乾隆在沧州》在《沧州晚报》连载后由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和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出版。长篇言情小说《九十九封情书》由青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秋实》一书节选二十节。
退休以后,创作的时间更充裕了。利用三年的时间,根据沧县一位乡村医生的事迹,写出了50万字的电视剧文学剧本《乡医》。以有着诸多传奇故事的家乡捷地镇为背景的长篇小说《醒龙镇》已支起了框架。在这期间,利用多年做文学编辑的有利条件,主编和为他人整理编辑了抗美援朝回忆录《烽火岁月》和作品集《不落的夕阳》《我的回忆》《一路阳光》、诗歌集《夕阳放歌》等近二十部。
寻觅我的文学足迹,让我深深感悟到:一个名副其实的作家,要真心实意地为广大读者写作。因为他们是最尊重作家的一个庞大群体,是最有权威的评论家。
任何一部传世经典之作,不是评论家评论出来的,而是广大读者默认的。一部文学作品,就似作家呕心沥血酿造的美酒,它的清醇甘美,属于千百万普通的百姓。我将为普通百姓写作到心脏的最后一次跳动。
寻觅着我的文学足迹,让我深深感悟到:爱好,是我走上文学之路的前提。在这条道路上不畏艰难地走到今天,是靠了我的执着、信心和毅力。在这条道路上能留下一串属于自己的脚印,是靠了我的勤奋、刻苦和不骄不躁的精神。我是一个起步早进步慢且无大作为的作家。但,我不忘初心,将会在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因为,文学在支撑和延续着我的生命,而这被支撑和延续的生命,又在继续产生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