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父母起了个大早,趁着天凉快去了山坡上。田里,绿油豆角又肥胖了,鼓着小肚腩;黄瓜头顶着一朵毛茸茸的小黄花儿,惹人喜爱……
父母分工明确,各自行动起来。父亲去玉米地里掰玉米;母亲则去菜地里采摘各式的蔬菜。父亲以几十年农人经验的眼光,选美似地挑选着立在玉米秸上的玉米,然后把选中的玉米的青皮抠开一个小豁口,用手指甲轻掐一下露出的玉米粒,观测玉米粒内冒出来的浆液,从而判断选择那些老嫩适中的玉米掰下来,这样的玉米煮出来才鲜香、可口、好吃。
当玉米叶上的露水彻底打湿父亲的衣衫后,父亲把掰下的半袋玉米甩在肩上,钻出了玉米地。这时,母亲也摘好了各样蔬菜,正在菜地里直起腰身。她脚边放着刚刚采摘下来的鲜菜,有胖乎乎的绿油豆角、身材苗条的黄瓜、小灯笼似的大辣椒,还摘了一些圆嘟嘟的土豆。父亲把它们装进塑料袋里,搬放到停在地头儿的小推车上。
一前一后。父亲推着独轮车,大跨步走在前面;母亲挎着装满蔬菜的竹篮,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他们迎着朝阳,嘴里哼着歌儿,一步一步走下山去。
吃完了早饭,父亲到街面上叫来一辆出租车,把大袋小袋统统装进车后备厢。父母猫腰钻进出租车内,一脸喜悦地进城给妹妹送菜去了。
城里妹妹的家离乡下我的家距离30多公里,车程50分钟左右,打车费大概要100元。在企业做会计的妻子,一边往女儿肩上挎书包,一边对我嘟囔着:“爸妈也不知怎么算的账,打出租车进城送菜,这打车费比蔬菜本身的价钱还多呢……”
不多久,妹妹来乡下看父母。我女儿和姑姑亲,拉着姑姑的手,向姑姑炫耀她写的作文。女儿的那篇作文题目叫做《我的傻爷爷傻奶奶》,被语文老师打了个优等,并当了范文在课堂上朗读,内容写的就是父母打出租车进城给妹妹送菜的事儿。
女儿的老师在作文结尾的评语中写了这样一段话:世界上任何一种爱,唯有父母对儿女的爱,才不会去计较爱的成本。
妹妹读完女儿的作文,看了老师的评语,就像我当初看这篇作文时一样,醍醐灌顶,幡然领悟,才读懂了父母的心,竟忍不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