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5月11日
第23版:23

“六六”是只猫

本报记者 崔春梅 摄影报道

和我家六六玩捉迷藏是顶没意思的事。

因为它永远比你沉得住气。不管你什么时候、从哪个方向探出头来偷偷瞄它,它总是淡定地蹲在地上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你。

和我家六六玩捉迷藏是最好玩的事。

因为即使它早就发现了你,你反过身来追它的时候,它还是会屁滚尿流地逃走。

对了,忘了跟你说,“六六”是一只猫,一只极其普通的橘猫。

没养六六之前,我觉得天下的橘猫长得都一样。养了六六之后,我发现每只橘猫都有自己的特点。我对六六脸上、脖子上和腿上的毛色和纹理记得一清二楚。只需扫一眼,我就能确定某只橘猫是不是我家六六。

一转眼,六六来我家已经两年多了。

当初,朋友把六六送到我家的时候,它才出生40多天。朋友说,猫认生、爱挠人,前几天先别离它太近。正当我拿着笼子比比划划,发愁怎么把一直喵喵叫的它从箱子里移到干净的笼子里的时候,它突然扒着箱子立起来,自己一下子钻到笼子里去了。

六六是我两个女儿的玩伴。她们给它抹红脸蛋、画眉毛,在它的头上夹发夹,戴小花。六六不急不恼,温温柔柔地趴在孩子们身边,任由她们胡闹。

自打有了六六,我家电脑上的搜狗输入法仿佛变成了“搜猫”输入法。我每次在家写稿子的时候,六六总会大大咧咧地跳上电脑桌,在我和电脑之间找个舒服的姿势卧下。有时候,我嫌六六太碍事,便将它抱走。不过一分钟,那家伙准会再回来,踩着我的键盘转悠一圈之后,再在我和电脑之间卧下。

一般情况下,六六会跟着我们在晚上10点多钟睡觉。有时候太忙,我洗衣服会洗到半夜。六六不叫不闹,打着呵欠在一旁陪着我。直到我洗完衣服,它才去睡觉。

不管家里有人还是没人,六六多半在睡觉。如果进屋不叫它,它连头都懒得抬。我总会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六六的头说:“睡觉打呼噜的声音像开拖拉机。别说看家了,来个人把你抱走了都不知道。”

通过六六我得出一个结论:猫是不看家的动物。不过,这个结论很快被推翻了。

有一次,家里的饮水机坏了,我们便打电话让送水工来送水。那天,正在睡觉的六六突然翻身起来,两只眼睛紧盯着防盗门,喉咙里还发出类似恐吓的声音。

就在我还没纳过闷来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送水工来送水了。第一次见送水工上门的六六警惕性那么高,难怪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原来,六六并不是不看家,而是之前来家里的都是熟人,无需它那么警惕。尽管胆子那么小,当陌生人来家里时,它还是勇敢地挺起身,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我们。

六六一岁多的时候进入发情期。尽管不舍,我还是决定带它到宠物门诊做节育手术。

猴精的六六仿佛猜到我想干什么,一反先前的乖顺,死活不肯让我抱。无奈之下,我只好拿出六六最爱吃的肉粒包引诱它。趁着六六埋头吃肉粒包的时候,我一把抱起它塞进笼子里,带它来到了宠物门诊。

都说给猫做节育手术前,主人最好演一场戏,要不以后它会记恨你。可看着被单独关起来的六六一脸害怕地喵喵叫,我根本没有心思和宠物医生演戏,而是不放心地守在一旁安慰它。宠物医生看我守着六六,一边往外拉我一边说:“快走快走,猫记仇,你咋这时候还在它面前转悠?”

做完手术的六六自闭了两天,就开始恢复正常了。它一如既往地爱黏我,还会在我没起床时,温柔地搂着我的胳膊呼噜呼噜地安心睡觉。我坐在沙发上或者趴在床上时,它会毫不客气地钻进我的臂弯里舔爪子洗脸、打呼噜睡觉。

我还以为六六跟其他记仇的猫不一样,是只心大的猫。后来我发现,不管什么时候拿出六六曾经最爱的肉粒包,它都只是闻一闻,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这才知道,六六不是不记仇,而是在经过种种之后,依然愿意给我它所有的温柔。

2021-05-11 本报记者 崔春梅 摄影报道 2 2 沧州晚报 content_22126.html 1 “六六”是只猫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