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 ■孙志昌 那一年，我从部队回家探亲。去看父母的时候，父亲对我说，你这次回来，回老家看看吧。我说行。父亲说，到时我和你一起回去。 我想了想，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过了。一是常年不在家，二是即使回家休假，时间有限，也就不会想起这件事。老家只有一个叔叔，他也60多岁了。作为晚辈的我，是应该多去看看他。 父亲已经退休。平时给爷爷奶奶上坟才会回家一趟，其他的时间也很少回去。有时候，叔叔会来城里看我父亲。 这天，我和父亲一起骑自行车回家，因为老家离城也就两公里的路程。出城后，我就看到了我的老家，看到了宽阔的柏油路。我说，这里过去可是小道，我上学的时候就走这里。那个时候，一下雨不是车子载人，而是“车子骑人”。我记得，有几次雨下得大，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将车子扔在路边，自己走着回家。父亲说，这几年城外的路修得很好，一年一个样。 走在路上，碰到了村里的一个大爷。父亲和他打招呼，父亲说，老哥，忙什么去啊。大爷没接话，说，你们回来了？父亲说，我和小子回家看看。等那个大爷看清我的时候，说，多少年没见了，变了不少，中午在家吃饭吧。 父亲说，不用忙了，以后有时间吧，我回去还有事，你忙去吧。和大爷告别后，父亲说，你大爷的身体不很好，家庭这几年变化不少。我一听，感觉大爷也很不容易，从他精神上看，还是不错的。 到了村头，已经完全没有了我记忆中的样子，代之而来的是整齐的房屋、干净的街道。我的记忆里还是过去的老样子，如果让我自己回来，还真难说找到家。想想自己在外这些年，睡梦中也多次浮现出家乡的影子，总是影影绰绰的，今天总算见到了。不过，比我梦中的家还美，还真实。我说，变化真大啊。父亲说，不回来，你能看到吗？以后每次休假回来，都回老家看看。我说，好的。即使父亲不说，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到了叔叔家，叔叔看到我很高兴，忙着倒水沏茶，并张罗着中午要吃什么。等我父亲告知他，下午还有事，不能在家吃饭。我看到叔叔的脸上掠过了一丝遗憾。我知道，叔叔是真的希望我们留下来吃顿饭，其实也是说说话，那样会感觉心里舒服，也会开心。 离开的时候，我的脚步很沉，感觉无法迈出去。留恋老家的一草一木，就是呼吸着空气也是甜的。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常回家看看。 其实，回家的路很短很短。但在我的心里，却感觉很长很长，始终在梦里。说到底，我是自己的内心离家远了，多回家看看，就会感觉离家近了。家就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