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崔春梅
身为一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我为啥戴了顶“帽子”?
说起来“糗”死了,那顶帽子竟是、竟是用一只剪短的袜子做成的,准确地说,那应该是一顶“袜帽”。
受伤
翅膀被撞骨折
其实,那顶帽子应该叫“爱心帽”。它的出现,要从我那受伤的左翅膀说起。
对了,我叫红隼,是一只小型猛禽,因猎食时有翱翔的习性而著名。我是世界上飞翔速度最快的鸟类之一,最高时速能达到222公里。我经常扇动翅膀在空中作短暂停留观察猎物,一旦锁定目标,就会收拢双翅俯冲而下直扑猎物。等抓到猎物后,我会从地面上突然飞起,迅速升上高空。
当然,说了这么多,我不是为了炫耀自己。毕竟,听一只翅膀受伤还头顶袜子的红隼说自己有多厉害,谁都会觉得它是在吹牛。也是,在很多人看来,就凭我这头顶袜子的形象,确实也没啥说服力。
我想说的是,就因为我飞翔的速度太快,在一次捕食时撞伤了翅膀。有一天,我飞行时无意中撞到一个硬物上。一阵剧痛之后,我发现左翅膀上流出了很多血。
我当时也没把这点伤放在心上。不过,翅膀受了伤,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飞那么高、那么久。这势必要对我的捕食造成影响。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找到足量且可口的食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尽管翅膀上的外伤在慢慢自愈,可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了。原本英俊、健壮的我慢慢变得憔悴,翅膀伤口附近还有淤住的血块,附近的羽毛也被先前流出来的血粘在了一起。
获救
戴上“帽子”拍X光片
在连日的饥寒交迫中,我实在飞不动了。幸好,一位路过的村民发现了一身狼狈的我。经过爱心接力,大家联系了白洋淀湿地生态野保志愿者团队负责人王晓晔对我进行救助。
他小心地给我清理着伤口。尽管疼得连连张嘴倒吸凉气,我还是懂事得没啄他一口。后来,王晓晔又辗转联系到一位兽医给我拍X光片。
给鸟拍X光片?稀奇吧?我觉着也是。就在我盯着那奇怪的检测机器发呆时,一个麻袋似的物件从我头上套了下来。
我双翅展开,潇洒地躺在了一个平台上。
直到检查完毕,志愿者把盖住我的头和脸的那顶帽子拿开,我眼前才重新亮起来。
我无意中发现,自己刚才戴的那顶帽子居然是一只袜子!对,你没听错,那就是一只袜子!
原来,为防止我挣扎而方便做检查,我的头需要蒙起来。志愿者找不到合适的器具,便剪了一只袜子套在我的头上。
我的天哪!我还以为自己接受检查时潇洒得很哪!
但愿你没看到我拍X光片的样子或照片:一只头顶袜子的红隼仰面躺在台子上,蜷缩着双腿一动不动。这让同伴看到了该有多尴尬!
检查结果显示,我的左翅膀骨折。兽医决定等我身体状况好转后,再给我做接骨手术。
新家
落户救护中心
几天后,志愿者和兽医给我做第二次检查时发现,我左翅膀上的外伤已经愈合。
这可让志愿者和兽医犯了难:我翅膀上的骨头是中空的,做接骨手术的风险很大。还有,手术需要剪开翅膀上的肌肉组织,会对我造成二次伤害。
志愿者和兽医综合考虑后决定:取消先前的接骨计划。
连日来,志愿者每天都准备新鲜的牛肉招待我。在他和其他志愿者的精心照料下,我身体恢复得很好。
既然我快要康复了,志愿者就得考虑我的去处了。哪知道,这又让他们揪心了:我腾空或者旋飞时,翅膀振动的频率会非常快。虽然如今的我能短距离飞翔,但由于翅膀的骨折,我已失去长久高飞的能力。
也就是说,即使我回到野外后,也无法长时间飞翔去寻找食物了。
志愿者思来想去,决定给我找一个衣食无忧的好去处,让失去野外生存能力的我平安度过今后的日子。
3月9日,志愿者及任丘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的工作人员将我送到沧州市野生动物救护中心。在这里,救护中心的工作人员会精心照顾我,让我得到更好的休养。
我想说的是,不管今后我在哪里,我都会记得那些好心人。也希望他们能记得,在某年的春天,是他们合力救助了一只戴过“袜帽”的红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