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通讯员 朱林林 本报记者 张楠 摄影报道

2月20日，在广东省清远市佛冈县一个住宅小区外，东光公安局几名便衣民警已经埋伏了大半天时间。

当日15时许，一名60多岁的男子从小区里走出来。见此人相貌与他们正在抓捕的嫌犯相似，民警立即假装路人靠上去进一步辨认。

“别动，警察！”在确定这名男子就是他们找了18年的马某后，民警一拥而上将这名男子当场控制住。

“我姓吴，不姓马。我是河南人，你们抓错人了。”在接受警方初步审讯时，马某不死心，操着一口明显带有东光口音的普通话，极力狡辩。

经过几个小时的对峙，马某终于绝望了，如实供述了18年前他在东光一家加油站内抢劫杀人的犯罪事实。

加油站老板遇害

加油款不翼而飞

2003年12月25日6时20分，东光公安局接到一名群众报案。报案人称，当天一大早，他像平时一样到东光县于桥乡王喇村村南头的一家个体加油站放摩托车时，发现加油站老板在屋内被杀。接到报警后，东光公安局立即成立专案组，组织精干警力赶赴案发现场，勘查、走访等工作旋即展开。

案发现场位于东光县于桥乡王喇村村南头的一处平房内，死者在此经营着一家加油站。专案组民警勘查发现，死者倒在外屋的地上，头部有多处伤口，周围发现多处血迹。调查中，专案组民警得知，原来放在抽屉里的加油款不翼而飞，只剩下几毛钱。警方初步判断，这应该是一起抢劫杀人案。

据报案人称，当天一大早，他像平常一样把摩托车放到加油站。当时，屋门开着，他直接把摩托车推进了外屋。由于刚进屋，头盔上的玻璃面罩上有水雾，他没在意外屋的情况，直接走进了里屋。摘下头盔，他发现加油站老板不在，桌子的抽屉开着，里面只有几毛钱。又等了几分钟，不见加油站老板回来，他转身想离开，这才看到加油站老板倒在外屋的地上，周围还有很多血。他吓坏了，赶紧打电话报警，还拨打了“120”。

在对案发现场周边区域勘查时，专案组民警在一条公路一侧斜坡上发现了一些新鲜的血迹。据此，专案组民警分析，这些血迹极可能是凶手在作案时受伤留下的。

民警循血迹寻凶

凶手“人间蒸发”

专案组民警顺着血迹一路追踪，在一条小土路上又发现了成趟的血迹。此外，专案组民警在沿途还发现了一些人为掩盖、铲除血迹的痕迹。

“血迹最终在于桥乡菜园村一户居民的大门口附近消失了。在这户居民家门口，我们发现了一些冲刷过的痕迹，在铁栅栏门上发现了一些新鲜的血迹。我们第一时间进入这户居民家中搜索，在屋里发现了一辆沾满血的自行车。”东光公安局刑警大队负责人王海洋说。

案发时，王海洋刚参加工作没几年，也参与了这起案件的前期侦办工作。

王海洋说，当时，专案组民警很快确认住在这里的是马某一家四口。马某在当地一家大型企业工作，收入比较稳定。马某的妻子在家务农，他的一双儿女也都有工作。案发后，马某骑摩托车离开家，去向不明。

在进一步了解马某的社会关系后，专案组民警分兵多路，有的负责在当地的火车站、汽车站设卡。有的对当地以及周边县市所有医院、诊所进行全面清查，寻找案发后前去包扎伤口的人员；还有的赶赴天津、邯郸等地，排查马某的亲朋好友，寻找马某的藏匿地点。

“按照正常分析，马某生活相对稳定，与死者没有矛盾，并不具备杀人动机。”王海洋说，在进一步的走访中，他们了解到，案发前不久，马某借工作之便在工作单位偷了一个三通，离厂时被保安发现，为此受到了较重的经济处罚。他的一双儿女都到了结婚的年龄，家里正是缺钱的时候。由此，他们判断这可能就是马某抢劫杀人的动机。

然而，让专案组民警想不到的是，马某在案发后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一丝音讯，案件侦破工作至此陷入僵局。

民警赴广州调查

发现重要线索

在之后的18年间，东光公安局始终没有放弃对这起案件的侦查，每年都会把这起案件作为重点侦办案件，组织民警全力寻找与马某有关的蛛丝马迹。

多年来，马某始终没有再与家人有任何联系。负责侦办此案的民警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们排查出与马某相关的大量社会关系，先后去过新疆、内蒙古、宁夏、四川等多个省（市、自治区）。受限于当时的侦查手段，警方始终没能发现有价值的案件线索。

2019年，经过调查，东光警方获取了马某可能在广东省广州市境内的建筑工地里藏匿的消息，当即派出警力赶赴广州。抓捕民警以广州市区为中心，围绕广州市下辖的多个县（市、区）展开地毯式排查。 经过连日排查，民警获取了一条与马某有关的线索。

“这个人眼熟，叫什么想不起来了。大概在2010年的时候，他在我当时管理的一个工地上打工，后来就再没见过。”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工地的管理人员从办案民警手中接过马某的照片看了又看，才想起马某当年打工的情况。

“但愿马某还在广东，只要他在，就跑不了。”王海洋得知这一情况后非常兴奋。虽然是9年前的线索，但是对于他来说，有线索就比之前的大海捞针强。凭着多年来唯一的一条线索，东光警方将对马某的侦查重点放在了广东，并进一步加强了与广东警方的协作。

凶手18年后落网

交代作案过程

在之后1年多的时间里，办案民警先后多次赴广东调查，始终没有再发现与马某相关的任何线索。就在办案民警再次感到绝望时，案件出现转机了。

今年2月中旬，东光警方获取一条重要线索：广东省清远市佛冈县有一名男子，年龄以及体貌特征均与马某极为相似。据此，抓捕民警立即行动，日夜兼程赶到佛冈县调查。

根据之前掌握的线索，抓捕民警经过连日调查，很快掌握了疑似马某的男子在佛冈县的活动区域以及居住的小区。抓捕民警分成多个小组在其可能出现的地点蹲守设伏，终于将马某抓获。

马某供述，2003年12月25日一大早，他在东光县于桥乡王喇村村南头的一家私人加油站杀人后，抢走了里屋抽屉里的1000余元钱。随后，他骑着自行车返回家中。途中，他扔掉了作案的菜刀。

马某在杀人时手受了伤，血滴了一路。回家后，他仓促处理了一下滴落在自家附近的血迹，便匆匆骑着摩托车出了门。他先找到工友帮他向单位请假，又将摩托车放到了自己的亲戚家。随后，他坐车逃到衡水，又跑到河南郑州。在郑州火车站附近，他找了一家诊所处理了伤口，又坐上了开往广州的火车。

在广州，马某花钱办了一个名为“吴书利”的假身份证，之后的很多年，他都是以“吴书利”的名字在外四处打工。18年来，他一直没敢离开广东，也不敢和家里人联系。

2月22日20时许，犯罪嫌疑人马某被东光公安局刑警大队民警顺利押解返回东光。至此，一起发生在18年前的抢劫杀人案成功告破。

目前，犯罪嫌疑人马某已被东光警方依法刑事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