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丁”是继“花生”“毛豆”后女儿喂养的第三只猫。
胖丁本是女儿邻居家养的猫,但它总是不能和它的室友友好相处,女儿便把它抱回了家。
刚到女儿家时,胖丁连走路都特别小心,溜边进出,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每次花生对它无故挑衅,它都表现得很大度,颇有一番逆来顺受的可怜相。就连喂食机投喂食物时,看到花生、毛豆挤在前面,它也会主动退出不去争抢。时间久了,女儿再看见花生欺负它,就会呵斥花生。大概胖丁能从主人的言语、动作中体会出主人对它的喜爱,于是,它慢慢学会了反击。
女儿经常给我发胖丁的照片。胖丁圆滚滚、肉嘟嘟的,黑白灰相间的横向花纹让它看上去更为肥胖。如果名字里不带个“胖”字仿佛就辜负了它这一身的肉肉。胖丁的脸瘪瘪的,又宽又大,足足大出毛豆两个型号。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总是眯缝着,永远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嘴角下垂,给人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可我就喜欢它这张厌世脸。我叫它大脸猫,其实人家的学名叫“美国短毛猫”。
假期去看女儿,我刚一进门,正在客厅和卧室之间来回跑酷的花生和毛豆就冲了过来。毛豆一下蹿到我的怀里扭蹭着,花生也站在我的脚边摇着尾巴转圈圈,而胖丁呢?它静静地卧在猫窝里,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我,尽量把身体缩成一个大胖球后,又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女儿说胖丁对陌生人特别戒备,不熟悉的人根本无法接近它。
我坐在沙发上抱着毛豆,问女儿:“这大脸猫现在还受花生的气吗?”女儿笑着说:“妈妈,我都无法想象,原来胖丁以前的种种表现都是做给我看的,老实只是它的假象。”
女儿看出我的疑问,接着说:“我是偶然一次发现它的真面目的。那天,我躺在沙发上眯着眼休息,花生又转到胖丁面前挑衅,我刚想训斥花生,就看到卧在猫窝里的胖丁猛地弓起身子,睁大了一双眼睛,瞄了瞄沙发上的我后,转过头瞪着花生,嘴里还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然后出其不意地伸出肥嘟嘟的前爪‘啪’地一下打在花生的脸上。花生愣了几秒钟后才飞快地逃向了卧室。胖丁打完花生又转头看了看我,然后若无其事地合上了眼睛。整个过程又短又快,让你都来不及反应。”
“那花生现在还敢欺负它吗?”“它俩每天都得拳脚相向几次,但总体来说还可以和平共处。不过,胖丁从来不招惹毛豆,还特别让着它,估计是尊重小母猫。”
“那它现在能吃饱吗?”“当然能了,别看它外表憨憨的,其实智商还蛮高的。”女儿指着墙脚的喂食机对我说,“您别不信,一会儿您就知道原因了。”
晚上吃完饭,我和女儿坐在沙发上聊天。毛豆腻在我身边不停地翻滚,花生乐此不疲地玩着布偶,胖丁站在露台门前的台阶上,拖着粗大的尾巴对着漂浮在空中的猫毛一遍遍地奔跑、起跳、飞扑,乍一看完全是捕捉老鼠的动作。
不一会儿,自动喂食机开始投喂食物了,花生和毛豆听到动静后第一时间冲向了喂食机,胖丁扭头看了看埋头苦吃的两只猫,不屑一顾地转过身继续自娱自乐。“它这样不挨饿吗?”我有些着急地问女儿。“放心吧,妈妈,饿不着它。”女儿笑着回答我。
等花生和毛豆吃饱离开后,胖丁才不紧不慢地挪到喂食机前。它看了看空空的盘子,眯着眼踱到距离喂食机最远的墙角,然后突然发力奔向喂食机,随着“咣当”一声闷响,喂食机里开始撒落下一粒粒猫粮。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胖丁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向女儿:“喂食机还能这样操作?”“可不,养了这么长时间的猫,要不是胖丁,我都不知道。”我看着眼前这个机智多谋的胖丁,怎么也无法和刚才那个憨态可掬的胖丁画上等号。
几只猫在屋里自由自在地玩闹,就连看似笨拙的胖丁跑起来也异常敏捷灵巧。原本不赞成女儿养宠物的我,突然觉得这些猫的确能化岑寂为热闹,变枯燥为生趣,能无形之中减轻女儿身在职场的压力,让冷清的家变得有温度。这或许就是独自一人远离家乡、远离亲人的女儿执意养猫的初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