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和姑妈视频,镜头里忽然闪过一个圆滚滚的黑影,我愣了愣才恍然大悟:“刚刚那个圆球,不会是豆豆吧?”姑妈听了笑得前仰后合:“可不就是豆豆嘛!现在出去遛狗,人家都围着它看,问怎么养了只小黑猪。”
许久不见,没想到曾经身材匀称的豆豆竟然发福成这样,看来小日子过得不错。
“豆豆”是一只黑色斗牛犬,原本的主人家养不了了,请姑妈暂时养着,随后再找领养。豆豆很聪明,姑妈养着养着就舍不得送走了。
我第一次和豆豆相处,是三年前和姑妈一家去海边小住。那时的豆豆才几个月大,一双黑洞洞的圆眼睛,一身黑亮的短毛,只有肚皮和两只后脚上有些柔软的白毛,乍一看就是黑乎乎的一团,特别可爱。
处在童年期的豆豆每天都活力四射,像阵黑旋风一样,冲来冲去,上蹿下跳,只对姑妈唯命是从。对于这个“熊孩子”,我惹不得,只能躲。房间门要用行李箱挡起来,以防豆豆突袭;吃东西要背着豆豆,不然它定会扒住我的裤腿,扰得人不得安宁。但豆豆丝毫不介意我冷淡的态度,撞了一次又一次南墙,依旧不恼。
深受“黑旋风”困扰的还有姑妈家的另外一只八哥犬“妞妞”。当时妞妞已经十多岁了,是个稳重的“老太太”。吃好喝好、休养生息,是它理想的老年生活。因此,妞妞很看不惯围在自己身边蹦蹦跳跳的幼稚“小孩”。豆豆可不懂什么先来后到、尊老爱幼,姑妈给它们喂水果时,它总仗着自己身手灵活,争先抢吃。那时,妞妞已经跑不动了,每次到海边,它就趴在沙滩上,静静地看着风景,享受眼前的宁静,同时警惕着豆豆突然冲过来。
第一次见到大海的豆豆可玩欢了。起初,它只是一步步小心地靠近海水,看到海浪打来,便急急忙忙地往回逃。如此反复几次,它发现海水其实很温柔,胆子便大了起来,不一会儿,在姑妈的帮助下,竟也能乘风破浪了。在海水里玩够了,它又在沙滩上欢快地打起滚来,湿漉漉的皮毛上沾满了沙子,飞快跑过时定甩人一身。我暗自盯着它的动静,只要它的头扭向我,我便赶忙带着妞妞转移阵地。而这一静一动、一逃一追,竟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再见到豆豆,是半年后在杭州。短短几个月,生活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妞妞已经不在了,豆豆也安静了很多。它似乎还记得我,虽然不再激动地围着我打转,但我卧在沙发上时,它总会乖乖地趴在我旁边,我伸手抚摸它柔顺的毛,它便靠过来,枕着我的腿,抬起大眼睛看着我。豆豆真的很聪明,我在返校的前一晚收拾好了行李,它似乎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平时明明不黏我的,第二天一早却一趟趟地往我房间跑,趴在床边陪着我,哪怕姑妈经过也不跟过去。姑妈说:“豆豆这是舍不得你呢!”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挺感性。
之后,生活忙碌起来,但总能从姑妈那儿听到豆豆的近况。
豆豆的“发福”是有预兆的。有一次,豆豆夜里排不出尿来,憋得肚子梆硬,急促地喘着大气,这症状是尿结石。姑妈急坏了,宠物医院也没开门,可怎么办呢?姑妈只好带着豆豆来回爬楼梯,豆豆虽然痛得厉害,但还是很听话,姑妈一喊它,它就忍着痛一蹿一蹿地跟着上楼梯。从半夜12点爬到凌晨2点,豆豆终于排出尿来,竟还排出块玉米粒大小的小白石。有了这次教训,这个“小吃货”也该收敛收敛了。
长大了的豆豆仍旧“童心未泯”。有一次,豆豆竟然在沙滩上挖出一条鱼来,引得大家都来看,可神气了。去年冬天,杭州好不容易下了场大雪,邻居们新鲜地堆起了雪人。圆滚滚的雪人戴着手套和帽子,特别漂亮。来自北方的豆豆可不懂得珍惜,一出场便威风地把雪人的手套、帽子都叼了下来,还一个劲儿地往雪人身上蹿,三两下,雪人的脑袋便骨碌碌滚落在地了,大家看了都忍俊不禁。
然而,豆豆也有自己的“克星”,听说淘气的豆豆遇到姐姐的宝宝溪溪,便只有逃跑求救的份儿了。想想自己躲避豆豆的往事,我竟然还挺期待见到豆豆落荒而逃的场面呢。
豆豆的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