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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蒿黄韭试春盘 ■陈虹 2021年02月03日

立春了,天气渐暖,新燕回归。陌上花开,春风的手只轻轻一撩拨,就唤醒了沉睡的村庄,田野里就有了春天的气息。最早醒来的一定有春韭,它清秀俊俏,翠绿青葱,像是从宋词中走出的女子,灵动妩媚,身姿婀娜。

俗语说“正月葱,二月韭”,春韭被誉为“春菜第一美食”,就连苏东坡都在诗中赞美“渐觉东风料峭寒,青蒿黄韭试春盘”。虽是春寒料峭,但有青蒿黄韭入馔,心里早就是春天了。

韭菜,又叫长生韭、懒人菜、起阳草,属百合科植物,在我国已有3000年以上的栽培历史。《诗经》中就有“献羔祭韭”的诗句。韭菜入馔,既可作主料,又可作配菜。它口感轻淡,烹饪后的馥香历来被人们所喜爱。如果家里来了客人,做上一份春韭炒鸡蛋,淡黄的鸡蛋,配着青翠的韭菜,放在青花瓷的碟子中,颜色诱人,溢出来的香味就让人垂涎欲滴了。

记得小时候,每到春天新韭上市,母亲总会买上一捆回来,给我们包韭菜鸡蛋的素饺子。把春韭在清水中洗去污泥,切碎,加炒熟的鸡蛋,放上盐、味精、麻油即可。拌好的一盆馅就是一盆春色。煮熟的饺子薄皮大馅,透着面皮就可见青色的韭菜,入口更是鲜香至极,一如春天的味道,一扫平日饮食的油腻。

“春园暮雨细泱泱,韭叶当篱任意长”。韭菜青翠婉约,不张扬,不娇贵。在乡村,寻得一处空地,无论土质肥瘦,只须稍作整理,即可撒种,亦可移栽。一场春雨过后,春韭就变得郁郁葱葱,舞风弄月了。韭菜可以说是最好打理的蔬菜,不用人悉心照看,只需一次性栽种,便可一劳永逸。割了一茬又一茬,越割越旺,可从春天吃到暮秋。平凡的韭菜也有坚韧的一面,让人敬佩。

春韭绿意盈盈,味道清新,不仅是寻常百姓餐桌上的美食,也颇受文人雅士的垂青。杜甫曾写下“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的名句,冒着淅淅沥沥的春雨,剪下春天的第一茬韭菜,配上新煮的黄粱米饭,寻常的美食,老友的好客让人感动。宋人陈舜道有诗:“春来非是爱吟诗,诗是田园乘兴时。得瑕分畦秧韭菜,趁晴樊圃树棠梨。”闲暇时,去田间樊圃秧韭菜,种棠梨,自是惬意之事。

在春天,有了春韭绿莹莹的点缀,寻常生活也有了一份诗意和恬淡。若在家中花盆栽上一些,既可解口腹之欲,陋室也有一股超尘脱俗的清新气息,仿佛把烂漫的春天也迎入家中。